霍时深眉头一挑,“也不是不可以。”
宁小满怕他真的做出这种事来,连忙摇头,“算了算了,还是别这样了,现在也没有证据证明她就是故意让我摔下去的,毕竟她确实没有推我……”
现在霍老爷子还是偏袒着谭歆然,要是让霍时深强行给自己出气的话,只能闹得越来越僵。
到时候不止是她没办法和霍老爷子修复关系,就连这爷孙俩也许都会产生隔阂。
宁小满觉得还是要慎重些好。
霍时深轻笑一声,看着宁小满那双无法聚焦的双眼,眸子却深沉了下去,“让你受苦了。”
他执起她的双手,在上面细细密密地吻着。
宁小满整颗心都柔成了一滩水,笑着说:“没关系,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话刚出口,下一秒就被男人径直扯进了怀抱里。
霍时深紧紧抱住她,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低沉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
“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宁小满。”
……
傍晚六点,庄园里已经是人声鼎沸。
霍老爷子八十大寿,在北城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事,加上老爷子思想传统,想要大操大办,北城一半以上的名流权贵,基本都到了场。
只不过霍时深倒是没想到,李衍舟竟然也会来。
李家长子在北城几大家族里面一向低调,前几年自己妹妹李依霜出国之后,他也就出国深造了,李家一直都是靠着李康胜在打理。
李康胜曲笑逢迎,很有手段,现在是北城除了霍家之外,风头最劲的家族。
前一阵子李康胜在着手收购霍氏的股份,霍时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个教训也就过了。
在这么敏感的节骨眼上,李衍舟居然回国了。
霍时深眼眸幽深,缀着淡淡的讽刺。
北城都说,李衍舟会成为第二个霍时深那样了不起的青年企业界,两个人又都生得好看俊朗,所以习惯将这两个人作比较。
只不过,霍时深都是压着李衍舟。
人家说起李家大公子的时候,头衔都说得是仅次于霍时深的接班人。
然而都忘了,霍时深也不过大李衍舟两岁,就生生地活成了榜样。
霍老爷子在跟那些年长的朋友交谈,谭歆然就跟在老爷子身旁,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受宠一般。
霍时深下楼之后,她的视线又黏在他身上,丝毫没有一点避讳。
豪门里私底下对男女之间那档子事的容忍度十分高,要的不过就是一个传宗接代,但是摆上台面的时候,又谁都要脸,不肯丢了这个面子。
霍老爷子见谭歆然这么不收敛,压低了声音呵斥道:“平时你这么放肆也就算了,现在这么多人在,你想让大家看你和你姐夫的笑话?”
谭歆然脸色一白,不敢再造次。
霍老爷子从来就没有用霍时深姐夫的身份压过她,会不会是……他察觉到了什么?
谭歆然有些沉不住气了,借着霍老爷子跟别人攀谈的空挡,说自己要上洗手间,先行离开了。
经过霍时深的时候,她的脚步顿了一下,明显地感觉到男人身上突然寒冷的气场。
他只字未说,谭歆然却已经感受到他对自己的警告。
她低着头,几乎是落荒而逃。
“你的小姨子,对你好像有点意思。”李衍舟端着一杯红酒走了过来,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霍总,看来你得了美人之后,也没有那么安分。”
霍时深嘴角微勾,看着面前的男人,语气浅淡,“安分只是一种选择,得美人却是我的本事,你没有那个本事,来这里指点我的选择?是不是有点不够格?”
侍者刚好经过,差点被两人之间的气场给冻伤,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霍时深顺手拿了一只香槟,朝李衍舟示意了一下,随即抿了一口,嘴角依旧挂着浅淡的笑意。
李衍舟仍是那副温润的表情,也抿了一口酒,眼神似有若无地看向二楼的方向,“够不够格我不知道,只不过我一向不喜欢抢别人的东西,要是那东西一开始就是我的,我觉得我有那个资格要回来,你说是么……霍总?”
霍时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眸色渐深,笑意寒冷入骨,“她不是东西,她是我的。”
说完,他转头,视线直接对上李衍舟的,“要人也好,要东西也好,你都不够格,你明知道这一点,何必自讨羞辱?”
李衍舟眼神一冷,微抿着唇,没有说话。
气氛僵直之间,一道俏丽的女声打断了两人之间风起云涌的气场——
“哥哥,阿深,你们在干嘛?怎么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李依霜聘婷走来,自然地插在两人中间,挽上李衍舟的胳膊,朝霍时深清浅一笑,“阿深,又见面了。”
霍时深淡淡地看她一眼,没有说话,视线又落到李衍舟身上,冷笑了一声,“没什么事,就不耽误时间了。”
他抬腿就准备离开,擦肩而过的时候,他顿了一下,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你送来的玉扳指,她很喜欢。”
赤裸裸的挑衅意味。
他知道那天那个快递员是李衍舟派来的,李衍舟也知道那个玉扳指完全没能引起宁小满的注意,只是做了个无名的顺水人情。
他这么说,就是想刺激讽刺一下李衍舟。
说完,便径直走开了。
李衍舟还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样子,一派温润公子的作风,看上去没有一点波动。
李依霜看着他,半晌,才松开自己挽着他的手,冷声道:“哥,你不要总是跟阿深闹得这么不愉快好不好?你这样让我夹在中间很为难!”
李衍舟抬眸,看了她一眼,声音很清冷,“有什么为难的?我看他好像丝毫都不在意你,连正眼都不看你一下。”
“哥!”
李依霜有些恼,咬了咬下唇,瞪了他一眼,踩着高跟鞋,转身朝霍时深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等到那些烦人的声音都消失了之后,李衍舟的情绪有一刻的松懈,随即便很快恢复了正常。
他看向不远处霍时深跟那些商界名流交谈的画面,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抬腿往二楼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