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立刻说道:“属下去查问过了。”
“这个商队,是从北疆来的。”
“之所以绕到了这边,是因为一批货物,要送至博县,而博县就在京城南边。”
“属下也已经查过了他们商队的各种证明,都没问题。”
“送完货物后,准备入京。”
“就遇到了东边来的商队马车侧翻,他们也在帮着救人。”
“只是,这两个随行的商队中都没有大夫。”
“他们当中已经有人骑马入京请大夫了,只是还没回来,走了大概有两个时辰了。”
“这种风雪天气本就难行,而且这里距京城还有很远的距离。”
“两个时辰,都不准够他们进城的。”
顾沉点点头:“既然这两个商队都没问题,那就派人去帮忙救助。”
唐卿卿说道:“那我也去看看。”
刚刚凌风那些话,她可是听见了的,侧翻受伤了不少,还有冻病了的。
随行又没有大夫,他们就只能干等着。
这么冷的天气,一定很难熬。
顾沉一把抓住唐卿卿的胳膊:“先让我们的人进一步确认后,你再去。”
虽然凌风等人第一步确认没问题,但还是要小心一些。
不然等真出了什么事情,追悔莫及。
唐卿卿点点头:“好。”
有了凌风等人的帮助,很快便将那些伤员都救了出来,安置在一旁的斗篷中。
费三娘已经上前查看。
她不但是医毒高手,还是个武功高手,自然不怕什么暗算。
伤员比她想的要严重许多。
有不少,不光是马车侧翻后被马车压,还被马车内的箱子们挤压。
最厉害的一个,胳膊和腿都断了,那脸色白的,比地上的雪还要白上几分呢。
气若游丝的,看起来像是随时要故去。
确定这群人真的没问题,唐卿卿便也加入了救助的队伍中。
因为有她和费三娘的出手,商队内众人的情绪都稳定了许多。
这俩人不但医术高强,还随身携带了不少药材。
正好能用上。
除此之外,这一队人都很厉害,很迅速的就将他们都安置在一旁的临时帐篷里。
然后又开始马不停蹄的清理因为翻车拥堵的道路。
唐卿卿忙的不可开交。
很多伤员。
严重的就是骨头断了,比较轻微的就是各种擦伤。
好在,都没有性命之忧。
至于那些因为受不住风寒发热的,都被费三娘揽了过去。
她的理由很充分:唐卿卿还要带小诺诺,小孩子身子弱,要预防传染了。
不但如此,还吩咐那些伺候在唐卿卿和小诺诺身边的丫鬟嬷嬷也都不能往那边凑。
唐卿卿很感激费三娘的贴切。
而后便忙着给那些伤员处理外伤,顺便开药方等等。
唐卿卿刚刚处理完一个伤员,正准备处理第二个时,迎面看到一个人急匆匆走来。
一个身形十分单薄的男人,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走。
就是这样一个单薄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
小孩子的额头上受了伤,正哇哇大哭。
唐卿卿急忙迎了上去:“怎么回事儿?这伤看起来是刚刚磕碰的。”
男子看到唐卿卿的瞬间,整个人一僵。
他万万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见唐卿卿,但是……
他抬眸看了唐卿卿一眼。
她好像没有认出自己来。
也是。
流放北疆的这些年,他确实变化蛮大的。
黑了,瘦了,沧桑了。
别说是卿卿了,就是他自己,有时候都不敢认,铜镜中的人竟是自己。
“是刚刚磕碰的。”唐泽松声音沙哑的厉害。
“因为风太大,那边的一个箱子被刮倒了,骨碌下来,正好砸到了这个孩子。”
“他的母亲,被砸到了腿,站不起来。”
“这孩子,被砸到了额头,鲜血直流,他母亲哭的凄惨。”
“我就先把孩子抱过来了。”
唐泽松说完这番话后,就止不住的开始咳嗽起来。
他身子本就弱的不行。
如今又在大冷天抱着一个小孩子疾步跑过来,已经到了极限。
这会儿没倒下,完全是看到唐卿卿的喜悦支撑着。
“我先看看。”唐卿卿立刻让人将小孩子从唐泽松的怀里抱过来。
“还好,伤的不深,只是刮的口子长了一些。”唐卿卿检查过后,松了一口气。
而后又语气温柔的安慰道:“小弟弟,不要怕。”
“只是刮破了一层皮而已。”
“你是小小男子汉,要坚强一些,好不好?”
“接下来,我会给你上药。”
“上药会稍微有些疼,但疼过之后,你很快就会好了。”
小男孩儿抽抽噎噎的:“我,我不怕。”
唐卿卿越发温柔了:“真乖。”
唐泽松就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盯着唐卿卿。
这样温柔的笑容,他已经许久没看到了。
很快,唐卿卿就处理好了小男孩儿额头上的伤口,这才抬眸看向唐泽松。
“你刚刚说,他的母亲也受伤了?”
“在哪里?”
唐泽松立刻回过神儿来,指着东边说道:“就在那边,不远。”
唐卿卿说道:“劳烦你带我过去。”
唐泽松点点头:“好。”
才走两步,唐泽松突然就止不住的咳嗽起来,甚至开始剧烈喘起来。
“你怎么了?”唐卿卿立刻停住脚步,问道。
“没事儿,老毛病了。”唐泽松说着,颤巍巍的从自己怀里摸出一个瓷瓶来。
而后又颤巍巍的倒出一颗药。
但因为喘的厉害,手也抖的不行,那颗药很快就滚到了雪地里,不见了踪影。
唐泽松没吃到药,喘的更厉害了。
“绣球,你去帮帮这位公子。”唐卿卿立刻吩咐道。
“是。”绣球立刻上前,帮唐泽松重新倒了一颗药出来,而后塞进了唐泽松的嘴里。
含服后,唐泽松的喘和咳嗽,这才渐渐平复下来。
平复下来后,唐泽松忙的说道:“多谢两位。我已经没事儿了,咱们继续吧。”
唐卿卿问道:“你这咳疾和喘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没有找大夫好好医治调理一番吗?”
唐泽松抿了抿唇:“找过。只是,我这是打小落下的病根,不是那么好调理的。”
“这些年来,我也已经习惯了。”
“那位受伤的妇人,就在前面不远处,咱们快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