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这是不是你以前看过的某篇恐怖小说里的情节?可能你那个时候并没有真正的痊愈,错把它当作了自己的真实经历。
在我的记忆中,我们一家人是非常幸福快乐的,而我一直以来也非常健康。”过了半天,沈亦婷才从白沐涛讲述的这段往事中回过神来。
“不,这绝对不是幻觉。说起来也是丢人,当时我一个二十几岁的大男人居然被吓得丢了魂一样。我连忙退出房间,匆匆和沈宗翰打了个招呼,便逃一般地离开了。
说来也怪,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看书,居然不知不觉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时候,被一股浓烟给呛醒了。厨房着火了,而且火势已经蔓延到了客厅。
我拿起手机,连拖鞋都没来得穿,冲出家门,拨打了119。
消防队员很快赶到了现场,所幸没有伤及到街坊。引起火灾的原因是,我在厨房的炉子上煮了一锅汤,但我睡着了,忘了关火。
但我明明记得,我那天并没有煮什么汤。应该说,我根本就没有在家做饭的习惯,每天吃泡面,点外卖就是我的日常,烧水也是用电水壶,厨房只是一个摆设而已。
所以,那锅汤到底是谁煮的?我怀疑,这件事和沈宗翰家里那个奇怪的声音有关,它可能想杀我灭口。
所以,刚才我看到你翻阅那本日记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因为它明明在那场大火中已经被烧成灰烬了,现在居然又出现了,这太恐怖了。”白沐涛看着垃圾桶里那本撕碎的日记本,脸不经意地抽动了一下。
“那为什么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不告诉我这些?”沈亦婷问。
“其实,那天我见到你被两个胖女人追赶纯属巧合。那个时候我刚结束了一场游戏,两眼一黑之后就出现在大街上,正好撞见了你。
当时我还不知道你是谁,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一向冷漠的我居然让你上了车。当我知道你的名字叫沈亦婷时,还以为只是同名同姓的巧合而已。但后来无意间看到你的手机壁纸居然是你们一家三口的合照,我才知道你真的就是那个小女孩。
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安排我们再次相遇。我没有和你说起这件事,一是因为我答应过沈宗翰,不向你说出你的身世。二是我自己也没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更不知道怎么和向你解释了。”白沐涛说。
“那次火灾后的这二十多年来,你一直住在这里吗?你爸妈留给你的那套房子呢?”沈亦婷看着这个简陋的房间,不理解为什么白沐涛要放弃那个生活了多年而又舒服的家,以他的经济条件,完全可以把房子重新装修一次。
“唉,别提了。那次火灾虽然没造成人员伤亡,但离得比较近的几户人家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一些影响。虽然我答应一定会给他们足够的赔偿,但他们还是容不下我,他们知道我患过抑郁症,觉得我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威胁到他们的生命安全。
这些平日里看着慈眉善目的邻居,变得像野兽一样,恨不得把我撕成碎片。他们大声咒骂着我,剧烈的头痛让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为了不让他们看到我狼狈的样子,我只能努力仰起头,却惊讶地发现,天空中出现了两个明晃晃的月亮。
一位平时看上去柔弱不能自理的大妈用力推了我一把,一个踉跄,我倒在地上,然后就晕了过去。
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个学校的操场上,在那所学校里我经历了我的第一场游戏——一二三木头人。连我在内一共有十名玩家,最后活下来的只有我和一个叫赵大勇的小男孩。”白沐涛说。
“你见过那场游戏的主持人吗?也是兔女郎?”沈亦婷问。
“所有玩家陆陆续续醒来后,教学楼旁边的一块显示屏亮了,出现的是一个装扮成米奇的人。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听声音是个男人。”虽然时隔多年,但白沐涛仍对第一次经历的游戏记忆犹新。
“那后面的几次游戏也都是这只米奇主持吗?”沈亦婷又问。
“不,只有第一次是他,后来有恐龙、孙悟空、虎头人还有哪些我一时记不太清楚了。”白沐涛努力回忆着。
“龙、猴、虎第一次是老鼠我好像有点头绪了,这不是十二生肖吗?”沈亦婷突然大声说。
“难道说要挑战成功所有的生肖,才算是游戏通关?”白沐涛说。
“可为什么有的生肖会重复出现?到底要怎么样才算游戏成功呢?”沈亦婷叹了口气。
“我接着说吧。那次游戏胜出后,主办方果然遵守承诺放了我和那个叫赵大勇的小男孩。教室里的灯突然熄灭了,整个学校陷入一片黑暗。当灯光再次亮起时,我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家商场的休息区。
一台电视在播报新闻,昨晚某小区发生了一起入户抢劫案,业主在与劫匪的打斗中被刺身亡。屏幕上还挂出了死者的照片,眼部虽然被打上了马赛克,但我还是认出来了——他正是那场游戏里第一个被淘汰处死的玩家。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接下来还会有七个人陆续死掉!
为了阻止悲剧的发生,我急忙赶往了派出所。当我结结巴巴地向一位女警讲述完我的遭遇后,她一脸懵逼地看着我。这时,另一名警察走来,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女警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几分钟后,一辆面包车出现在了派出所门口。在小区物业、邻居、警察的共同努力下,我这个定时炸弹终于被他们送进了精神病院。
安宁精神病院在城郊,这里依山傍水,伙食健康,生活也很有规律。虽说是精神病院,但绝大部分病人看起来和正常人也没什么区别,并没有影视作品里描述的那么可怕。所以我认为,这里除了没有自由,一切都很好。
但三天后的一个夜里,平静被打破了。
晚上九点,所有病人按规定回房睡觉,很快我便进入了梦乡。
……¥¥突然,那个不知是男是女是老是幼的声在我耳边开始不断说着听不懂的语言。
我以为自己做噩梦了,便努力睁开眼睛,想让自己从梦中醒过来。可当我睁大眼睛,环顾四周,却什么也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