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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九章 西胡驭马术

    含光殿内,其乐融融。

    秦老爷子坐在位子上,却面带忧色。

    太后寿宴这么大的日子,太子与秦恒竟然到现在都没到,难道是范闲使了什么手段?

    他下意识地看向范闲,想从这个对手脸上找到答案,却一无所获。

    范闲正低头,言笑晏晏,与林婉儿互诉衷肠。

    他们夫妻新婚燕尔便天各一方,好不容易等到了范闲回京,却因为太后的原因现在才得见面,有着说不完的话。

    不远处的宜贵嫔看到这一幕,笑道:“你看他们夫妻,果然恩爱。”

    皇后被训斥,她身上的压力一扫而空,此时心情着实有些愉悦。

    淑贵妃接过话来:“小两口情投意合,只羡鸳鸯不羡仙。”

    因为在对付皇后这件事上的同盟,她与宜贵嫔的关系和睦了不少。

    宜贵嫔听到这话,摸了摸身边的三皇子:“你日后娶妻,也得学着你老师点。”

    “娇滴滴的,有什么好,若非婉儿身子差,早就跟我学了一身武艺,这才是好女子!”

    宁才人哼了一声,以手中竹筷做剑,挽了个剑花。

    一则今日是喜庆寿宴,二则没有了皇后的威压,几人间的气氛还算融洽。

    说话间,侯公公走入含光殿:“太后驾到,陛下驾到——”

    “恭迎太后、陛下。”

    “太后千秋万寿。”

    群臣众妃起身,山呼海啸,为太后祝寿。

    庆帝扶着太后走入大殿,坐在了主座上,洪公公更在太后身边,寸步不离。

    坐定后,庆帝扫了一眼殿内,皱了皱眉:“太子呢?”

    一句话出口,在座的太子嫡系们变了脸色,面面相觑。

    他们也不知太子为何今日未曾到场,此时一筹莫展。

    “启禀陛下,不仅太子未曾到场,新任京都代守备小秦大人,也缺席了。”

    负责宾客礼仪的礼部侍郎出列,禀告着。

    “老大人,怎么回事?”

    庆帝将目光落在了秦老爷子身上,秦恒是后者的儿子。

    秦老爷子看了眼面色如常的范闲,起身拱手:“臣……不知。”

    庆帝的眼睛微眯,正准备说什么,却见负责宫禁的姚公公匆匆走了进来。

    姚公公对着庆帝耳语几句后,后退几步,弯着腰。

    众人眼睁睁看着庆帝的脸色沉了下来,不知道姚公公说了什么话,面带疑惑。

    “太子和秦恒,遇刺了。”

    庆帝淡淡说着,扫视在场众人一圈,在范闲身上微不可查地停了停,对着姚公公道:“带上来。”

    而后,他转头恭敬地对着太后道:“母后,儿臣可能要在您的寿宴上断一回案了。”

    “陛下请便。”

    太后点了点头,略显慵懒地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起来。

    不多时,太子与秦恒走进了含光殿。

    太子衣冠端正,但从凌乱的鬓角和沾有灰尘的衣角,还是能看出来经历了什么。

    秦恒就更加明显了。

    他浑身上下缠了十几处绷带,走路都得两名内侍扶着。

    “讲讲吧,怎么回事?”庆帝看着二人,开了口。

    太子与秦恒对视一眼,而后看了看范闲,当先开口道:“回父皇,儿臣今日来宫中赴宴……”

    太子言谈清晰,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个清楚,只是将自己刻意延误栽赃到了被刺杀的头上。

    秦恒在其间开口补充了自己的遭遇,自然也是将自己的醉酒误事略了过去。

    “你是说,孙敬修一早查到了你会遇刺?”

    “他人呢?”

    庆帝敏锐地把握到了其中关键。

    太子如实回答:“替儿臣挡了一刀,现下正在太医院诊治。”

    说着,他轰然下跪:“请父皇为儿臣做主,若非孙府尹舍身护驾,儿臣几乎死无葬身之地!”

    “请陛下为微臣做主。”秦恒跟着下跪。

    二人嘴上说着要庆帝做主,目光却落在范闲身上,显然认定了此事是范闲所为。

    林婉儿也看到了二人的目光,碰了碰范闲:“是不是你做的?”

    范闲看到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觉得有趣,笑道:“我有那么傻?”

    说着,他起身出列:“陛下,臣愿意率监察院人手,为陛下分忧。”

    “万万不可!”

    还未等庆帝说话,秦恒脱口而出阻止着。

    “为何?”范闲满脸疑惑。

    秦恒心中冷笑,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

    若真让你这个凶手做查案官,这事情还能有个结果?

    只听他道:“事情发生在京都界面,孙府尹又是当事人,理应交由京都府查。”

    庆帝点了点头:“说的在理,朕也想知道,孙敬修是从何处得来太子要遇刺的消息的。”

    说着,他朝侯公公挥了挥手:“去太医院看看孙敬修醒了没有。”

    侯公公领命退下。

    庆帝侧过身,陪太后说着话,不再管站出来的太子、秦恒、范闲三人。

    没过多久,侯公公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两名内侍抬着一副担架。

    “回陛下,孙大人吉人天相,那穿腹一刀未曾伤到要害,已经醒了,奴才便自作主张将其带了过来。”

    庆帝点了点头向太后告声罪,起身走下了台阶,来到孙敬修的担架前。

    担架上,孙敬修上身被洁白麻布裹得严严实实,腹部有血迹渗出。

    他脸色苍白,双唇毫无血色,一副虚弱至极的样子。

    见到庆帝走过来,他挣扎着便要起身。

    “躺好,朕有话问你。”

    庆帝伸手按住了孙敬修,坐在侯公公搬来的布墩上,看着孙敬修:“你是从何处得来太子将要遇刺的消息的?”

    “回……回陛下的话,微臣受命查张正伦一案……循着那架马车摸索,从蛛丝马迹中找出线索……发现致使马车失控的,竟然是西胡的驭马术……”

    孙敬修躺在担架上,艰难地回答着问题,许是因为伤口的原因,他每说几个字便会痛得皱眉。

    说着,他指了指殿外,继续道:“西胡驭马术可以用人听不到的芦哨操控马匹,让马匹失控……臣正是以这条线索为依据,才让提前获知了西胡的奸计。”

    “一应调查经过,都在臣家中书房的桌子上。”

    庆帝伸手指了指侯公公:“立即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