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怎么回事？”
“您这是被赶出来了吗？”
“北齐圣女和醉仙居花魁不一样，想要拿下她，肯定得……”
“哎哎，大人，大人！”
“有话好好说，您拿马鞭做什么？”
王启年满脸笑意，一手抓着缰绳，身子却往一旁躲了躲。
范闲瞟了王启年一眼，这才放下手中马鞭。
“高达呢？”
“他应该是去前面了。”
王启年乐呵呵应了一声，而后压低声音道：“大人，若圣女大人说的是真事儿，那咱们？”
“计划不变。”
撂下这么四个字，范闲一夹马腹，往前赶去。
范闲找到人的时候，高达正在和叶仁并驾齐驱。
有这么两个八品高手横在队伍前面，周遭又有数千白马义从护卫左右，就算再有山匪马贼生事，也不敢过来触霉头。
见范闲到了跟前，高达和叶仁立即拱手行礼。
随意挥了挥手，范闲先看向高达道：“把斥候散出去，我要随时知道方圆五里内的情况，遇到异常及时来报！”
闻言，高达立即躬身领命，而后骑马离开。
等到附近只剩下两人的时候，范闲这才转头看向叶仁：“你在二皇子身边待了有多久？”
“半年左右。”
既然身份已经暴露，到了这个时候自然没必要再遮遮掩掩的。
所以面对范闲的询问，叶仁没有任何迟疑便给出了答复。
闻言，范闲这才接着问道：“除了和北齐皇室的走私生意外，二皇子在北齐是否还有其它关系？”
叶仁眉头微微皱起，粗狂的面庞上带着几分深谋远虑的思索神色。
一个十足的莽撞武夫，居然是个眼光高瞻远瞩的谋士。
若不是叶仁暴露了身份，范闲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眼前这一幕是事实。
心中这想法尚未落下，叶仁已经斩钉截铁道：“有。”
得到这样的答复，范闲的心思微微沉了几分：“知不知道是什么人？”
“这个……倒是没有听说过。”
叶仁摇了摇头，面颊上的络腮胡子抖动不止：“这是二皇子的最后一手底牌，除了他自己，没人知情。”
范闲目光转向前方，眸子里多出几分思量。
见范闲这般模样，叶仁斟酌良久，终究还是藏在心底的心事如数告知：“昨夜的事……”
不等叶仁说完，范闲便笑着打断道：“二皇子联手江南水师提督想要加害于我，最后被本大人一力破万巧，化解了危机。”
“除了这些，叶大哥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叶仁那双虎眸又瞪大了几分，盯着范闲看了许久：“没有。”
“那就好。”
范闲单手提起缰绳，而后笑道：“我向来讲究一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叶大哥，其余的事，无需放在心上！”
听到这里，叶仁当即点头道：“是！”
马匹嘶鸣，范闲扬鞭疾奔而去，叶仁一夹马腹，紧随其后。
两人这番言语虽然短暂，但不管是对范闲还是对叶仁来说，有这几句话，已然足矣。
一个潜伏了如此之久的奸细，不过三言两语便选择了投诚。
这样的事，谁会相信？
所以从最开始，王启年就对叶仁抱有迟疑态度。
而叶仁自己也在担心这件事，忧心于范闲不会相信自己。
不过随着范闲那两句话，叶仁心底这些忧虑，自然而然便被打消。
当然，是否真的如此，谁又能说得准呢？
与此同时，南庆京都。
没有范闲的京都城，似乎变得有些乏味无趣。
既没有朗朗上口的新诗词，也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红楼新章回，如今的京都城，似乎又变成了早些年的那副模样。
喧闹热闹依旧，但总觉得少了点灵气。
城中一石居，最上等的厢房中，有两人对坐饮酒，其中一人，便是当今城中权势最盛的几人之一。
当朝二皇子，李承泽。
而坐在他对面的，则是京都城中数得上号的世家子弟。
靖王世子，李弘成。
“仔细算算，咱们似乎有段时间不曾来过这里了吧？”
二皇子挑眉看向对面，继而淡然一笑，自饮自酌道：“怎么，看你这样子，还没走出来？”
面对二皇子的询问，李弘成只是默默饮酒，那张五官精致的面庞上，带着几分颓然。
这位最喜举办诗会的靖王世子，如今已经有足足数月光景不曾呼朋唤友赏析诗词了。
见状，二皇子把玩着酒杯，淡然道：“我这里倒是有范若若的消息。”
李弘成眸子里顿时燃起几分亮光：“在哪儿？”
“北齐。”
二皇子语气平淡，继而缓缓道：“你若是想要去见她，我倒是可以牵线搭桥。”
“只不过，如今北齐和庆国大战在即，你身为世子殿下，却偷偷潜入敌国，若是被监察院发觉，便是我，也不一定能保下你。”
听到这里，李弘成脸色又黯然下来。
三言两句便摸清了李弘成心中所想，二皇子嘴角微微扬起：“我这里倒是有个办法。”
闻言，李弘成微微怔了一下：“愿闻其详。”
“我在边境还有几分关系，再加上老王叔的身份，或许可以帮你在边军中安排一份职位。”
听着二皇子这些话，李弘成眉头微微皱起。
他本就不蠢笨，只是因为有心事，所以才显得有些颓废不堪。
“你的意思是，想要让我去边境……为你做事？”
顿了顿，李弘成抬头看向二皇子：“殿下是想要让我帮你盯着点范闲吗？”
“没错。”
二皇子承认的非常爽快。
他与李弘成之间本就没有那么多隐瞒的，偌大的京都城内，若说了解，眼前这人才是最了解他的。
所以在李弘成跟前，二皇子根本不需要隐藏自己。
“叶仁突然改变了态度，范闲身边又只剩下他养出来的那批嫡系，所以，我现在需要一个眼线。”
顿了顿，二皇子这才接着说道：“我告诉你范若若的下落，还可以帮你见到她，作为交换，你把一些我想知道的消息送回来。”
“如何？”
面对二皇子的询问，李弘成思索良久，继而缓缓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