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3年6月14日,夜。
维也纳,狮王之傲大酒店。
所罗门·罗斯柴尔德靠坐在躺椅上,这位曾经被尊称为“国王陛下”的男人就像是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一般,连眼皮睁开都费劲。
所罗门这一年来一直在奥地利四处收购企业。此时奥地利的经济景气,赚钱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历史总是循环往复的,人可以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一次,也能被其绊倒无数次。
“聪明人”总是和别人不同,大多数工厂主只能看到眼前利益或是在疯狂地扩大生产,或是改进技术降低成本。
可所罗门觉得他们的错了,与其浪费钱财改进技术扩大生产,不如维持商品的稀缺性来得容易。
而且这样做的好处是不会花冤枉钱,毕竟那些技术上的投资不一定能获得回报,但他所做的“金融创新”则一定有回报。
毕竟掌握了供求关系,形成价格联盟就能坐等分钱了。这便是垄断的好处。
不过所罗门却算漏了一个人,那便是弗兰茨。
每当他就要成功,或者已经成功的时候,皇室的资本就会迅速进入该领域。
然后就是整个行业的剧烈变革,新技术、新模式、新主体、新成果将原本的框架打得支离破碎,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建立起十分牢固的新体系。
支离破碎的还有所罗门的心,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皇室似乎在针对他。想必这就是天妒英才吧,如果不打压自己,恐怕那些当权者也无法安心吧。
所罗门如此安慰着自己,但很多事情其实都出乎了他的预料,比如那本应该发生的战争和另一场本不该发生的战争。
(他劝自己的侄子不要买,结果自己疯狂买进,反而比前者赔得还多。)
可是所罗门坚信,至少有一件事情,他不会判断错
同一时间,一位气度不凡的年轻人踏入了土恩大街的灰熊旅馆,他身旁还跟着一名打着阳伞的贵妇衣着华贵举止优雅。
老板一时之间有些错愕,搞不清楚眼前的年轻人要做什么。
“您好,先生。请问我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您就是这家旅店的老板?”年轻人礼貌地问道。
“是的,先生。”
“恕我冒昧地问一句,您一个月可以赚多少钱?”
“现在经济很景气,您知道维也纳又是寸土寸金的地方,每个月进账1000弗罗林还是没问题的,但是扣掉各种税,再加上人工和其他费用,能剩下的只有两三百弗罗林”
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年轻人身上却有一种让人难以拒绝的气质,老板不知不觉间便说得有些多了。
年轻人笑了笑,他身旁的漂亮女人也笑了笑,两人似乎早已习惯了。年轻男人再次开口说道。
“我愿意出1500弗罗林包下您的旅店一个月,我们想做这里唯一的客人。”
老板想了想十分为难地说道。
“这恐怕不行,先生。这家旅店是我父亲传给我的,我以后还要继续做生意呢。”
其实在这个时代包下旅店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这种家庭旅店却很少遇到这种事情,至少这位老板并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年轻人似乎早就知道老板的回答,他不疾不徐地继续说道。
“我想出两万弗罗林买下你的旅店。”
这倒是让旅店老板有些出乎意料,而且这个价格刚好符合他的心理预期。
一刻钟后,灰熊旅店的老板换了人。
索罗斯和他妻子坐在旅店二楼的窗边看着这座正在飞速发展的城市,楼下被赶出的嘈杂的人群并没有扰了二人的兴致。
“这座城市不错,我很喜欢。充满活力且富有商机。”费罗娜笑了笑,十分迷人,随即又说道。
“作为新婚旅行的最后一站是个不错的选择,你说的大戏是指《飞翔的荷兰人》吗?很不错的作品,但是要欣赏这部歌剧似乎荷兰更好一些,毕竟这部剧的作者瓦格纳先生正在荷兰。”
索罗斯笑着摇了摇头,瓦格纳先生是一位伟大的艺术家,但荷兰国王威廉二世却是个蠢货,他们的演出配不上我们的新婚旅行。
“哦?那是什么?”费罗娜好奇地问道,她的这位丈夫有一种只属于犹太人的特殊的骄傲。
她十分确信犹太人是世界上最聪明的种族,其优越性要远高于其他白人,而她的丈夫更是其中最聪明的那个。
“以整个奥地利帝国为舞台,而那个小丑便是哈布斯堡皇室,这便是我导演的一出大戏。”索罗斯自信地说道,他可不允许自己栽在同一个地方两次。
之前的两次虽然是一胜一平,但是却并没有让对方感觉到痛,这就让他很不满意了。
尤其是知道自己的对手不过是一个小孩子之后,索罗斯就更不满了,那群猪猡一样的贵族怎么配和高贵的犹太人相比。
为了不让此事成为他日后的心魔,索罗斯一定要看一看这个国家失信崩溃的丑剧,才能让他念头通达。
没错明天就是奥地利皇室海外开发公司成立一周年的日子,照理说明天应该也是分红的日子。
但是这家公司和世界上任何一家公司都不同,它有四百多万名股东,涉及的人口可能会上千万。
看到奥地利殖民地的发展速度,索罗斯就知道这个国家一定投了很多的钱。这在商业角度讲没有问题,毕竟殖民地前期需要海量的投资这是商业界的共识。
但是平民们并不会懂这些,他们也不想懂这些。那些人想要的实实在在的钱和物,而此时的殖民地开发还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除非奥地利帝国政府疯了才会选择分红。
即便是他们硬着头皮分红,分多少?两千万股,四百多万股东,如果每股只分一弗罗林,那么这些股东必然会不满。
如果按照此时正常的5,应该是12弗罗林,但是这无济于事,因为人们对这家公司的期望太高。
而期望越高则失望越大,到时候受影响可不只是哈布斯堡家族的信誉而已。搞不好又会是一场法国大革命,所以索罗斯才需要一间平民区的房子。
他可不想卷入这群白痴的内斗之中。
1843年6月15日。
奥地利皇室海外开发公司宣布,每股分红五弗罗林。
每股收益率高达208,而对于那些最初在股价五弗罗林时就已经下注了的股东们来说则是100的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