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一。
清予一大早就起了,比平时还早起了半个时辰,实在是激动的睡不着。
以安以然今日给清予准备的是银红色的轻云纱齐胸儒裙,上内配搭的是基本看不出烟色的烟色轻云纱儒衣。外面再来一层烟色轻云纱的大袖衫,再配一条梅子青的披帛。不仅不显老气,反倒显得很是大气。且不同织数的轻云纱层层叠叠,显得仙气飘飘。
今日的发式也终于让练习了很久很久的以安如愿了,盘了一个复杂又不失灵巧的发髻。
带的头面和禁步都是累丝工艺的金饰,不会如常规金饰那样的厚重和老气,反而多了灵动和高贵。
再淡施粉黛,其实也就是描了描眉,润了润唇。
沈臻臻因为昨天是跟清予宿在了陶然居,于是也被迫没有了懒觉,早早就被薅起来梳妆。
以安以然给沈臻臻准备的是梅子青轻云纱的上儒衣,配榴花红轻云纱的齐胸儒裙。
原本还有一件织花的大袖衫要穿,可穿上‘蓬蓬裙’的沈臻臻,死活都不愿意再穿大袖衫了。
发式嫌紧的头皮疼,头面也是嫌重的脖子酸。最后只好简单的盘了一个飞天髻,簪了一个宫灯样式的金步摇,不过宫灯里面嵌了一颗品质极佳的红宝石当灯芯。
一簪抵万金,要不是沈臻臻是清予的闺中好友,以安都不舍得给沈臻臻戴。
清予和沈臻臻穿戴好以后就奔向门厅处。
她俩以为她俩肯定是最早的,谁知跨入门厅才发现除了身怀有孕的李元乔和团哥儿没有到,其他人都到了。
毕玉儿今日为了和清予的妆发呼应上,着了梅子青轻云纱的交襟齐腰儒裙,外穿一件松绿轻云纱的大袖衫,披帛则是选了缃色点睛。
官宦人家的正室夫人都热衷于穿绿色系的衣服,来以示尊贵的身份。夫君的官位越高,自己受封的诰命越高,越发深绿。
毕玉儿最喜欢看清予打扮了,拉起清予的小手,左看看右看看。“二郎,你快看,我们的小清予这随便一装扮就美得惊为天人,我都不舍得把她放出去视人了。”
李忠爽朗的笑着,走过来搂搂毕玉儿,“她的娘亲就美得惊为天人,她是继承了你的好颜色。”
顾家三子从小吃惯了狗粮,这一女也在渐渐习惯中。就是苦了二位堂兄和旁观的沈家三姐弟。
毕玉儿嗔了一下,扒开李忠的胳膊,“一把年纪了,混说什么。让孩子们看了笑话。”
清予本来想要当什么都没看见,但是她可以装瞎,不想装聋。“父母感情好,是对子女最好的教育,隐形的言传身教。我们在爱里成长,将来长大也会对自己的伴侣忠贞不移的。你们一定要恩恩爱爱的,这样我们的婚姻观才是正确的。”
李忠又搂住毕玉儿,挑眉说到,“清予可是跟着仙家修习的,说的必是对的。嘿嘿。”
毕玉儿又无奈又甜蜜的笑着。
在一旁看着的沈珈珈觉得清予说得很是有理,她现在越发的觉得自己选对了人。看向李清晏,李清晏刚好也看向了她,眸光中似有誓言般。她心里越发的甜了~
沈臻臻自幼丧母,虽然姑母对她视如己出。可是从没有体验过真正的来自父母情感的隐形教育,她很是羡慕。但是自己的挚友幸福,自己也跟着觉得很幸福。
沈年年自从清予进门后,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那道身影。初见已经觉得清予长的瑰丽,今日一装扮更是好看的动人心魄。
温情的氛围中,没有人注意到沈年年灼灼的注视。
说什么一见钟情,道什么再见情深,终究是皮相引人。
待李元乔拉着团哥儿姗姗来迟,众人就齐齐出发了。
玉容坊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凑热闹的百姓,若不是镇国公主和永福大长公主的两辆四驾马车太特殊,怕是都停不到玉容坊门口。
沈家三姐弟作为贵客,直接就被迎进了玉容坊的贵宾室。
清予她们作为主家,都要在门口好好地站完开业礼。
为了造势,清予让人提前准备好了几筐铜钱,还有许多精巧的糖角和小菓子。
待主家站定,白绪恭就让小厮们开始撒铜钱,送糖菓了。百姓的热情达到了顶点。
清予作为玉容坊的‘门面’,站在最前面,被热情热浪冲击的小脸红扑扑的。
她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不由得想到大唐润民所的前身,杂货铺开业的时候。她五哥清皓再三的邀请她家的三个女眷,结果一个都没有赏脸。本就位于偏僻的北城门,又没有玩的好的朋友,想必当时很是冷清吧。
不由得看向她五哥,她以为可能会看到一张略有心事、略有神伤的脸,没想到看到的是一张快笑出褶子的小俊脸。
再看其余众人,除了毕玉儿和李元乔很是端庄,李忠依旧威严。剩下的,那叫一个笑的见牙不见眼的,还一直跟旁边等着开业的贵客们交谈着,平时的严肃劲儿一点都看不见。
清予由衷的觉得她确实有福气,一堆好哥哥围绕着她。
一半的铜钱和糖菓撒完,白绪恭开始做礼。
因为玉容坊的目标客群不是达官贵人就是世家富户,所以白绪恭文邹邹的大论一篇,用词相当华丽。清予很多词藻单个拎出来都能明白,拼在一起就听不懂了。
这文言文学的再好,此时依旧被吊打。清予只能保持笑容,维持住今日特地打造的端庄形象。
红布一揭,苍劲有力的‘玉容坊’三个大字展现在世人眼前。左下角还有唐皇的私印,没错,这也是御笔亲书。
一时间,百姓更加的兴奋。
“不愧是准太子妃啊,这什么店啊,都有圣人的御笔亲书!”
“可不是么,这前二日,那大唐润民所才换上御笔亲书,这又一个御笔亲书。”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看着吧。这以后镇国公主的产业都会有御笔亲书的。”
“我不信,赌不赌?!”
“嘿嘿,我不赌,我怕你输的底儿掉儿,到时候赖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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