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公孙世家大小姐出嫁的日子,也是公孙世家表少爷娶妻的日子,医城一片欢腾,不论公孙世家内部怎么看待这场婚事,但表现在外人眼里,这都是一件大喜事。
原本应该是家主公孙桓亲自回来主持这场婚事才对,只可惜,泰山派事出突然,耽搁了他的行程,只怕这一次是赶不上了。
所以今日的婚礼,只能由族中宿老公孙望负责主持。
“诸位,非常感谢诸位给我公孙家面子,前来参加今日族中两位小辈的婚事。”
公孙望一边说着场面话,一边和各路前来祝贺的同道寒暄,场面十分之热闹,陆寒江等人也算是公孙承的贵客,这会儿也混了个内场的上座。
只是虽然今日喜气浓厚,但他们这一桌都没有什么庆贺的心思,毕竟前两天才见到那样尴尬的场面。
新人还未到场,天泉等人只得先用些茶水,陆寒江见他兴致不高,便问道:“钱公子,似乎心不在焉,可是有什么顾虑?”
天泉摇摇头,情绪有些低落地道:“本以为此次医城之行会是罢了,月兄,婚宴结束之后,我们就继续北上吧。”
昭子义闻言也是点点头:“钱公子说的不错,此行我们虽游览了大好河山,但也在途中花费了大把的时间,这话说来虽有些扫兴,但若能够在年前赶至京城,那是再好不过的。”
对此,陆寒江也自无不可,他从年头出门浪到年尾,要是这新年再不回京,吴启明的抱怨暂且不提,孟老爷子的问责是怕就要落到脑门上了。
于是他接过话茬道:“我没意见,游子在外,思念家乡也是难免,只不过钱公子和昭兄都不是京城人氏,这个年只怕来不及回家了,若不介意,不如来我家中过年吧。”
昭子义笑着道:“多谢月兄好意了,不过在下虽非京城人氏,但书院同门都在京中,也不至苦于异乡愁思,不过正月里走访朋友,定然是要往月兄家中去一趟,到时还请月兄,不吝好茶相待。”
陆寒江举杯:“一定。”
天泉抓了抓头发,说道:“我倒是挺想到月大哥家中去打扰的,可惜此次师父师兄都进了京,恐怕年前也是回不去青城派了,我想要开熘,估计也没有什么机会,只能多谢月大哥好意了。”
钱小小听着众人说完,不免心中生出几分落寞之情,她已经是无家可归之人,这岁岁年年,只怕都要过得孤孤单单。
便在此时,她忽然看见天泉朝着她开颜一笑:“小小,你也跟着我一道进京吧。”
“诶?”钱小小有些反应不及,她窘迫地低下头道:“怎么好再麻烦道哥哥,还是照原先说好的,让我找个合适的地方安置下来就是了。”
天泉毫不在意地道:“话虽如此,但年关将近,就这么让你孤零零地待在外头,我也于心不忍,还是和我们一道进京,过了年再说吧。”
听着天泉发自内心的关怀,钱小小心中一暖,面色也不免飘起了一抹粉红,昭子君见了忍不住调笑道:“依我看啊,钱多多这个俗名挺好的,不如你就顶着这个名头还俗算了。”
“啊?什么意思?”天泉没有领会昭子君的言下之意,其余几人立刻会意,开怀地笑出了声,羞得那小小姑娘更是把头埋在了臂弯里,不敢抬起。
几人说笑之时,外头喧闹声逐渐变大,终于听到有人高喊了一声:“新人到!”
众人闻言转头看去,只见在豪华仪仗的簇拥下,一对新人牵着红花绳缓缓走进了大厅里。
新娘烟儿蒙着头盖看不清,但新郎卢鹏那不耐烦的脸色却是一览无余,而且大家都看得清,今日他脸上起码擦了三四层的粉,活像个面团人,就这还遮不住他眼下的黑眼圈。
再看此人脚步虚浮,双目少神,定是放纵过度所致,顿时就有不少人在私下暗自摇头,虽说有着公孙桓的力挺,但烂泥终究扶不上墙。
“沉迷美色,大婚之日却这么个模样,可见这卢鹏也不过庸人而已。”
“公孙家主何等英明,怎么会挑出这样一个玩意儿来,即便是那被废的少主,也比此人强出百倍不止。”
“你快小声些,在这里说这些,你也不怕他们找你麻烦。”
人群之中窃窃私语不断,公孙承听到之后,却是不动声色地低下头不言语,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公孙望听了,只觉得脸庞发热。
他赶紧催促了一声,让新人快些进行流程,祭拜完天地,祖宗之后,新人拜堂,随后送入洞房。
这一套流程下来,卢鹏虽然心不在焉,但好歹没有整出什么乱子,看他虽然荒唐,但最起码的分寸还是有的。
新人礼成之后,宴席就开始了,按照传统,烟儿会留在新房之中等候,而卢鹏这个新郎则需要出来招待宾客。
虽说由于婚事日程紧张,公孙桓无法赶回的缘故,今次到来的宾客之中,身份贵重者极少,但公孙家也不能失了礼数。
卢鹏和烟儿入了新房之后,外边负责相陪的侍从就在候着他出来,本来一切都是按照规矩来的,可在最后一步,还是出岔子了。
只不过,这一次倒不是卢鹏生事,而是烟儿主动撩拨得他,新人男左女右坐在床上之后,喜人撒上钱币糖果,随后退出,留给二人单独相处的空间。
这一点空闲,本是让拜完堂新人歇息片刻,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只是因为卢鹏之后还需要出去敬酒。
可没想到,便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烟儿就自己掀掉了红盖头,卢鹏见了惊怒道:“你——你怎么敢”
烟儿斜了他一眼,红唇轻启:“怎么,有胆子在婚日前强占了本小组的身子,这会儿一点小事倒把你吓得像个鹌鹑。”
卢鹏被她说的,立刻跳起来骂道:“你——放肆!你这贱婢!也敢在本少爷面前自称小姐,你——!”
可话到一半,却是住了嘴,卢鹏忽然发现今日的烟儿似乎十分不同,她不似昨日那般死气沉沉,而是娇媚得如同一只初破的海棠,浑圆有致的身材在婚衣的勾勒下,叫他直咽口水。
烟儿见他一副痴傻的模样,更是鼓起勇气来,她前倾身子,靠在卢鹏耳边,吐息如兰,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怕了?”
这五个字彻底让卢鹏失去了理智,他一巴掌将烟儿扇倒,旋即翻身将对方压住。
“贱人!”卢鹏双目怒火偾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