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
琉月齐眉头紧皱，看似简单的一个词，放在这里他就有些不能理解了。
难不成一个人能不能踏入第四境是天注定的？
“说的简单点……所谓天命其实就是运势！首先你得拥有踏入第四境的资格，并不仅仅是指身体资质，还包括心性，悟性，自身的经历，足够的资源等……在这些条件都满足的情况下，在加上一定的运气成分，才有机会踏入第四境！”
“单纯的时间加资源只能堆砌出无数的第三境，但永远也不能培养出一个真正的第四境！”
北冥渊转过身，用那双似乎完全不含感情的眸子看着琉月齐：“外界的帮助用处不大，最终起决定作用的还是你自己。所以那人的想法我也能理解，与其强行帮你提升修为，一路护着你，直到卡在第三境后期，不如放开手让你自己去闯，这样一来你修为提升的虽然慢上不少，但进入第四境的机会却会大一些！”
“这样做也有一个坏处……那就是一旦你死了，失去了这人魂妖魄的灵魂，那想等下一个……怕是几百年都未必会出现！所以如果是我，我便会把你抓回魔龙一族，保证你是活的才能有效攫取幻殇的价值！”
听这意思，那幕后之人已经对自己很仁慈了？至少给了自己很大的人身自由，让自己安安稳稳地度过了一个童年？
琉月齐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见琉月齐这般反应，北冥渊倒是有些意外。
“怎么，听了这多，你难道没有什么想法？”
“那前辈认为我该有什么想法？”
“……”
看着琉月齐那对平静的眸子，北冥渊明白了些什么。
“你早就已经想好了后面路该怎么走？”
“也不算完全想好……”琉月齐轻轻摇了摇头：“只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您……相比于按着别人的安排走，我更喜欢把我的人生掌握在自己手中！”
北冥渊愣了两秒，然后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琉月齐屹然不惧，静静地与他对视，仿佛眼前的不再是那个名震天下，令人闻风丧胆的魔龙一族族长，而是一个……跟他一样的普通人！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四五次呼吸的时间，终于看见一抹笑容出现在北冥渊的嘴角。
除了皱眉，几乎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任何表情，这一丝笑容在琉月齐看来就显得十分的诡异……
“我喜欢你的自信！”
“前辈过奖！”
“比起打败东方擎天那个狗东西，我现在反倒更想看看你的未来如何……能获得那个上万年前老东西传承的人，想来应该不会太让人失望……”
“嗯……这点我倒是不敢保证，您说的那个老东西好像也不太愿意负责任，说不定哪天我就被打死了……”
“无妨，等你死了总有下一个能接受幻殇的人为我所用……现在我既然知道了适配幻殇的条件，那我提前准备便不会再慢人半拍了！你要死可得晚点死，等我找到合适的人选再死不迟！”
“……”
汝听？人言否？
感情你巴不得我死是吧？
我刚才也就装个比罢了，毕竟……咳咳，我跟天神没仇没怨的，我干嘛一定要去惹人家呢？
“若是真遇见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可以让小雨通知我……我心情好的话说不定能出手帮你摆平……”
这句话倒是出乎了琉月齐的预料，北冥渊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喜欢管这种事的人。
“前辈刚刚才说了欣赏我的自信，现在这么说岂不是显得我很不自信？”
“这是两码事……怎么，我难道一定要看着你死然后小雨哭哭啼啼地过来找我闹腾？”
琉月齐哈哈一笑，抱拳躬身道：“那便多谢……伯父了！”
“哼！油嘴滑舌……滚吧！”
北冥渊轻轻一挥手，琉月齐眼前瞬间一片天旋地转……
看着琉月齐离去的方向，北冥渊嘴角轻扬，再次露出一抹诡异的弧度。
“有意思的臭小子！”
……
北冥雨坐在小土坡上，时不时理一下裙角，又时不时回头看看。
她倒是不担心老爹会把琉月齐怎么样，因为北冥渊说得确实没错，他很少管她的私事！
虽然这次闹得动静有点大，但是以小色狼的本事，哄她哄得那般轻松，拿出一成来应付应付那个只会打架的老爹应该没啥问题……
只不过……小色狼等会要跟我说什么呢？
肯定是一些听了不知多少遍的情话啦……又或者他又想了什么新词？
她将垂在身前的一缕秀发一圈一圈地绕在手指上，随后又散开，脸上带着些绯色，大眼睛里挂满了期待，心里却是另一番说辞。
嗯！好不容易出门打扮了一番，肯定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地糊弄过去！他要是不说点好听的，别想我给他好脸色，哼！
也就在这时，一阵破风声传来。
北冥雨仰头一看，只见琉月齐在空中旋转着飞了过来，然后螺旋落地，一头扎在土里。
“……”北冥雨眨了眨眼：“小……小色狼？”
琉月齐以手撑地，推了好半天才把脑袋从泥土里拔出来，直接展示了一波真人版“灰头土脸”。
“妈蛋！你爹跟你怕是一个模板做出来的产品，怎么都是随手一挥就能让我螺旋升天呢？”
“呀！真的是你啊，小色狼！”北冥雨面色一喜，赶紧走上前去拿出帕子在他脸上擦了擦：“我爹呢？”
“我哪知道！”琉月齐没好气道：“应该是走了吧，临走之时还一巴掌送我上天……”
“咳咳……没事没事，习惯了就好！”
“……”
习惯了就好？
你这意思，我已经习惯螺旋升天然后扎在土里拔都拔不出来是吧？
整理干净之后，北冥雨迫不及待地扑进他怀里，充满期待的说道：“小色狼！快说吧！”
“嗯？说什么？”琉月齐一愣。
“你过去之前不是有好多话要跟我说的吗？”北冥雨瞪大了眼睛，抬头看着他。
“哦……这个呀！”琉月齐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嗯我想想，对了，你今天真好看！”
然后就是一阵沉默。
“？？？”北冥雨眨眼：“没啦？”
“没啦！”
“……”
“哎哟！唉唉唉！你怎么打人呢你？”
“打的就是你个臭渣男！”
“我怎么成渣男了……哎哎哎！别动手啊，我跟你讲，我现在……啊！痛痛痛……”
“怎么啦！你现在可厉害了是吧，想还手是吧？来来来！我们打过一场再说话！”
“我不打！”
北冥雨一脸不屑地看着他：“怎么？这就怂了？”
“没怂……”
“没怂为什么不敢打？”
“因为……”琉月齐忽然扭头看她，眼里闪过一刹那的柔软：“舍不得……”
“……”
北冥雨怔住，片刻后在他胸前狠狠一锤，转过身去再也说不出话来。
就很奇怪！
习惯了他的打打闹闹欺负人之后，突然间这么给你“温柔”一下，是真的有点……扛不住！
就好比北冥雨现在，明明只是听到了一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情话，心里却是像吃了蜜一样的甜……这种甜发自内心，怎么也抑制不住……
琉月齐轻轻一笑，走了过去，十分自然地从身后揽住她的腰肢，凑过脑袋吸了一口她发间淡淡的清香。
然后进一步往前，轻轻咬住那逐渐变成粉色的耳朵尖尖。
细细的呼吸扑打在北冥雨的颈脖间，让她感到一阵瘙痒难耐。
“你……你……”
“嘘——”琉月齐抓住她的稍稍僵硬的小手，握在掌心，用不急不缓的声线悄声说道：“抓到你了……小笨蛋……”
声音很小，语气很轻，可在北冥雨耳中却是被无限放大……
因为她早已听不到除了那句话以外的任何声音。
这富有磁性的话语带着透近骨子里的宠溺意味，仿佛存在着某种魔力，让北冥雨有些紧绷的身子缓缓的放松了下来。
她幽暗的眸子隐隐散发着粉意，玉足轻点，就这么轻轻倚在了琉月齐胸口。
“被……被你抓到了……小色狼……”
……
在丰城并没有呆多久，只是歇息了两天便和北冥雨一块赶往楚京。
至于赶路的方式，其实琉月齐还是很想骑龙的，但是小龙女死活不让……琉月齐无奈之下只好接着雇佣之前的马车。
马车赶路的话，缺点自然也有，那就是飞过去半天的距离现在需要整整两天。
琉月齐开始怀念清儿和小白姐了，但凡她俩有一个在这，琉月齐都不至于还要在马车上颠簸两天。
可惜没办法，对付小傲娇不能保持以前那种“你被我骑不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吗？”的态度，只能……想办法让她心甘情愿的“被迫”充当载具。
毕竟……又不是没骑过？
真正看到那座熟悉的城墙时，琉月齐心中还是会有些感叹。
他穿越过来三年，在楚京呆的时间其实也只有一两个月左右。
但是……这里终究是他的家！
是他的亲人所在，是他认识清儿和小白姐的地方。
心里满含着对他们的思恋，琉月齐一个人跳下马车，步行走过南城门，回到那熟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