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骑这种事, 对陆长舟来说也是头一遭。他先上马,再弯腰将楚橙抱到马鞍上,放在他的身前。紧接着手持缰绳,顺势将人圈在了怀中。
一个人骑马害怕, 但知道身后是陆长舟, 楚橙就不害怕了。她的后背贴着对方胸膛, 暖烘烘的。楚橙回头, 冲他得意笑说, “谢谢夫君。”
陆长舟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他就是拿这姑娘没办法。他夹紧马腹, 说:“坐稳了。”随即,马匹就小跑起来。
这个下午, 阳光格外灿烂, 山风从耳畔呼啸而过, 楚橙骑在马上, 不知不觉胆子就大了。她不住喊:“夫君,还想再快一些。”
陆长舟一抽马鞭,马匹在蜿蜒的山道上飞驰起来, 刹那间,整个山谷间都回荡着少女的笑声。这片地带空旷,笑声从山坡传至山谷, 惠娘等人听见,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约而同笑起来。
这几日出门, 陆小侯爷对三奶奶的好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这点临阳深有感受。
以前他随陆小侯爷出门, 必马不停蹄数日不歇, 无论前方是险峻山道还是湍流河谷,都只有闷头赶路的份。但这次出门,担心楚橙的身体吃不消,陆长舟特意放缓了行程,还提前命人察看地势,挑好走的路走。托三奶奶的福,这趟大家出门就跟游山玩水似的,轻松又舒服。
这会营地旁,众人搭好今夜睡觉用的军帐t ,仆妇们也开始生火做饭。有人提议,“要不要去寻小侯爷和三奶奶回来,一会天就该黑了。”
野外不比城中,天黑后容易遇到野兽。洪顺盯着厨娘手中的烧鸡,两眼冒光,说:“不用不用,有小侯爷在,三奶奶的安危何须你担心。”
提议的人正是柳渊,他一直在太医署当差,这次南下,因花无痕人不在汴京,就由他跟着了。柳渊书生模样,长得白白净净一脸斯文,他的提议被否决后也没恼,只是望向山中,静静聆听那阵悦耳的笑声。
事实证明,有陆长舟在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两人在林中策马奔驰,穿过一丛丛高大的灌木,又趟过一条小溪,停在了一片草地上。
这时已是傍晚,绯色的云霞布满天边,美好的令人遐想。跑了那么久,楚橙才觉得过瘾了。
她自小受心疾所扰,莫说骑马就连奔跑都不常有,现在心疾日渐痊愈,这种能自由跑跑跳跳的感觉特别好。她一张小脸红扑扑的,气息有些不稳,说:“夫君,你好厉害。”
收到她的鼓励,陆长舟伸手替她捋了捋腮边凌乱的乌发,说:“下来休息一会再回去。”
方才马跑累了,也需要喝水吃草休整一下,楚橙就听他的要下马。然而陆长舟落地后,她傻眼了。
上来的时候简单,现在应该怎么下去?她手脚笨,试了几次只得哭丧着脸,向陆长舟求助,“夫君——我下不去了。”
陆长舟无奈笑,骂了句笨蛋,这才揽住她的腰将人抱下来。
落地后,楚橙站稳了就叉腰瞪他,质问:“你方才是不是骂我笨?”
“有吗?”陆长舟装傻充愣,淡淡道:“我是说那个不会骑马的人笨,何时说你了?”
楚橙气的扬起小拳头去打他,然而陆长舟身高腿长,两三步避开,楚橙根本追不到。她委屈巴巴追了一会,觉得大腿内侧火辣辣的疼只得停下了。
见她表情不对,陆长舟折回,问:“怎么了?”
“腿疼。”
毕竟是第一次骑马,并且那马鞍实在不算柔软,方才马匹飞驰楚橙沉浸在兴奋中没感受到疼,这会停下才觉得腿疼的要断了。
她两眼憋着泪,水汪汪的,在陆长舟的追问下,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大腿内侧,嗡声道:“应是被磨破了。”
陆长舟朝四周望了望,见不远处有一池泉水,就将人扶到水边,说:“让我看看。”
楚橙大窘,她磨破的地方太私密了,这青天白日的,还在野外,怎么给一个男人看啊。可看陆长舟坚持的样子,她只得缓缓褪下了裙摆和里裤。
女子的肌肤娇嫩,才露出雪白的一块,楚橙愈发不好意思,正想说别看了,但陆长舟已经将她抱了过来,神色如常地解开她的裙子,低头去看她的腿。
楚橙的腿确实不好了,洁白如玉的腿根被磨的红红的,所幸没见血。但她皮肤白,自小又没受过这样的苦,t 再也忍不住眼泪就掉了下来。
“疼死了呜呜……”
陆长舟实在没想到,他的小妻子能娇气成这样,骑一会马都能伤到腿。他放柔了声音,哄她:“别哭了,不若我帮你吹吹?”
哈?
楚橙更窘,脸腾的红了。她伤的地方在腿根,怎么吹呀……想想那个画面,好奇怪的!
她红着脸摇头,说什么也不肯,陆长舟只得从身上撕下一块布,去到池边浸湿,打算先帮她擦一擦。
出乎意料,这池清澈的泉水竟是温泉,旁边的石头也温热温热的。这会太阳落下,已经有些冷了,陆长舟就将她抱到池边的石头上坐好,拿湿布巾一点一点的帮楚橙擦。
布巾才刚触及她娇嫩的肌肤,楚橙便敏感地缩了缩,“轻一点。”
陆长舟本没有什么旖旎的心思,但见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水汪汪的眼睛望着自己,再低头一看,入目皆是大片的风光,喉结情不自禁滚了下。
“嗯,我轻点。”他说完,就再次用布巾,轻轻在她腿间擦了擦。
两人呼吸都有些重,楚橙勾着他的脖颈,耳朵红的好像要滴血。她能感受到,那略显粗粝的布料划过自己的肌肤,湿湿的,有点凉,有点痒,但疼痛确实缓解了。
她轻轻的呼吸,偏偏娇唇正好对着陆长舟耳畔,那种感觉就好像对着男人耳朵吹起一样。陆长舟呼吸一紧,微微别开,不想下一秒许是他的力道重了,楚橙嘶的一声,“疼——”
同时,她双腿本能地夹紧,陆长舟就这么呆住了。
不知不觉,两人的目光就对视在了一起。楚橙的眼眸里好像含了一汪水,含羞带惬看过来时好不楚楚可怜。陆长舟怔怔望着,忽然手中的布巾就松了。
他以手,捧住楚橙的脸,轻轻摩梭,再换作以唇流连,一下一下吻在楚橙脸上。天地良心,他刚开始只是想看看楚橙伤的如何,一点别的意思也没有,但此时,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二人的控制。
陆长舟含住了她的唇,吮吸。自离开汴京,大部分时间都在赶路,沿途所住的驿馆简陋,再加之同行的人多,两人已经好多天不曾亲近了。这下一接触,起了那样的心思就有些收不住。
陆长舟一边吻他,另一只手也没闲着,轻轻在她磨红的伤口上按了按。在楚橙疼地张嘴时,才入侵她的口腔,唇舌交缠。他解下自己的外袍铺在地上,将楚橙抱了过去。
这一带的草高而密,不近看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棕红大马在一旁悠闲的吃草,偶尔被异样的声音吸引,歪着脑袋朝池边好奇地望去。只见草丛被风吹的晃晃悠悠,池中的水也被吹皱了一圈圈涟漪。
泉水潺潺,晚风悠悠,楚橙望着头顶那片天旋地转的天,闭上了眼睛……
一半夕阳已经落进山谷,余晖暖而红,林间有鸟被惊扰,倏然起飞。不知过了多久,天完全暗下时t ,月色更显清亮。
陆长舟在温泉池中帮她清洗干净,二人收拾一番,顾及楚橙的新伤和旧伤,回去的路上陆长舟骑马骑的很慢。楚橙是侧坐着,她一直低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月光洒满林间小道,陆长舟见她那副懊恼的样子,问:“可是害羞了?”
他才开口,楚橙就捂住了他的嘴,威胁道:“你不准说话了!从现在起,你不准说话!”她脸红的厉害,即便天色暗下也能清晰可见。
陆长舟嘴巴被她捂着,低低笑出声来。
楚橙大怒,咬牙恶狠狠的:“你还笑!你还好意思笑!和你在一起,你……你尽逼着我做不要脸的事。”
“是吗?方才你明明也很喜欢。”陆长舟镇定道。
楚橙气的啊啊大叫,“你不准说话!不准说话!”
陆长再也忍不住,开怀大笑,林中尽回荡着他的笑声。
这里已经距离今晚休息的营地很近了,众人认出那是陆小侯爷的声音,都有些莫名其妙。这好端端的,在林子里笑什么?临阳和洪顺更是惊奇,跟随主子这么久,陆小侯爷笑的时候有,但这么开怀大笑,好像还是头一次。
营地燃着一簇明亮的篝火,见两位主子回来了,仆妇们再次忙碌,将做好的饭菜一一端上。今晚的菜肴是烤羊肉和山茅野菜,搭配在一起清新爽口十分美味。
陆长舟叫众人不必拘着,坐下来一块吃,用刀挑了一块羊腿肉,除去皮细细切成小块放在盘中,这才递到楚橙手里。
“吃吧,下午累着你,肯定饿了。”
楚橙接过,又狠狠剜了他一眼,警告陆长舟不准再乱说话。她自己心虚,总觉得说什么都容易叫人多想,能猜到他们下午出去做了什么似的。
陆长舟捏她的腮帮子,“快吃,我不说话了行不行?”
这是一顿丰盛的晚膳,有人带了酒,相继喝起来。等吃的差不多了,陆长舟本想叫柳渊去给楚橙瞧瞧伤口,但一想到她受伤的地方,就犹豫了。
最终他去向柳渊讨了一瓶药,打算回帐子里帮楚橙擦。用完晚膳时间已是不早了,明天一早还要赶路,陆长舟交待好守夜事宜,又亲自巡查了周边,这才往帐子里赶。
回到帐里,楚橙已经换上一身干净的里衣,她的腿还疼着,慢吞吞朝一旁水袋挪去。陆长舟见状,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拿起水袋递给她。
楚橙接过喝了一大口,不理人,又慢吞吞回到床上。陆长舟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笑道:“不生气了,过来我帮你擦药。”
等二人坐回到床上,陆长舟细心帮她擦药,楚橙定定看着他,忽然道:“看来流言也不全是真的,不能信!”
陆长舟莫名,“什么意思?”
“就我初来汴京之时,听闻陆小侯爷身患恶疾,时日无多,还说你不近女色,以前多少汴京女郎对你明里暗里示好,都得不到你的真心。现在看来,陆小侯t 爷也只有患恶疾是真的,何来的不近女色。”
楚橙手里把玩着腰间的穗子,漫不经心说。两人初相识时,陆长舟简直要多冷有多冷,楚橙还以为这人是吃冰块长大的呢,完全想不到日后,能做出这样出格的事。
陆长舟忽然凑近,在她鼻尖亲了一下,说:“他们说的并没有错,我不好女色,是好你。”
作者有话说:
今晚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二更,有的话应该会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