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欢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被别人夸奖的时候,竟然也没有多高兴的感觉,反而有点怪怪的。
但是具体上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怪,明明秦清清也是在夸自己,但就是隐隐有点不舒服。
她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对了,听说你是在去找小满的路上不小心受伤的,怎么回事啊?”
她话音刚落,李渊跟秦清清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又都很有默契地移开视线。
秦清清垂下了眼眸,没有说话。
李渊在一旁脸色沉重,一副不想开口的样子。
林欢喜本来只是随口一问,但看这两人之间的情况,好像还有点内幕?
“怎么不说话?是我问错了什么吗?”
秦清清摇了摇头,勉强地笑了一下,“没有,就是我在路上看到一个跟太太很像的人影,一时激动就想冲上去,没想到摔到了沟渠里……”
当时……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找宁小满要找到那么偏远的地方,但是也跟着去了。
李渊不想让她跟着去,觉得她一个小姑娘帮不了什么忙,反而只会拖后腿。
秦清清就觉得李渊看不起自己,当时就跟他吵了起来。
“大不了到时候我去的时候不跟着你,不给你添麻烦行了吧?你有必要这么看不起我吗?我也只是想要快点找到太太而已,我也很担心她!”
“不是瞧不起你,而是你细胳膊细腿的,平时也不怎么锻炼,体力都跟不上,到时候队伍往前面走,你一个人在后面肯定是会拖后腿的,我不是看不起你,只是说客观事实!”李渊当时也很着急,不知道为什么秦清清就是说不通道理,语气变得有些不好听。
秦清清一下就被他点炸了,“你根本就是瞧不起我,不用狡辩了,你要是真的在乎我,你应该关心我会不会受伤,而不是担心我会不会拖后腿,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她吵完之后就没再理会李渊,而是跟在霍时深身后。
李渊也气得不行,懒得再去管她,让她一个人在那里,等到她知道跟不上的时候就喊人送回去。
秦清清巴不得他不跟着自己,眼睛一直看着走在前面的霍时深。
那个男人一路上都沉默寡言,哪怕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场,也掩盖不了深邃清隽的五官,只要看一眼就移不开目光。
她才跟了没多久,就有些体力不支,但是又不想让李渊觉得他是对的,便忍了下去,硬着头皮跟在霍时深身后。
霍时深根本就没有注意她,自然不会迁就她的节奏,远远把她甩在了身后。
等她好不容易赶上去,男人依然没有看她一眼。
秦清清心里酸酸的,见他那么担心宁小满,想着要是自己能够找到宁小满的话,霍时深会不会多看她一眼?
刚好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可能是因为心里一直想着这件事情,所以下意识地就认为那个人是宁小满,不管不顾地追了上去,直接摔进了沟渠里。
当时李渊也刚好跟她过来,看到她摔下去之后也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想把她救上来,结果两个人都受了伤。
好不容易被救了上去,霍时深的脸色黑得吓人,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可耻的累赘一样。
那一刻秦清清想死的心都有了,跟李渊靠在一起,一言不发。
谁知道这时候李远忽然打电话过来,说是宁小满现在已经在公司。
那一刻她看到男人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心里面酸涩得越发厉害,忍不住红了眼眶。
李渊以为她是摔疼了,别扭地安慰了她几句。
霍时深挂了电话之后就直接命令所有人返回,离开之前只看了李渊一眼,确认他的伤势不重之后转身离开,根本就没有注意他身边的秦清清。
那个时候,秦清清已经万念俱灰。
车到公司门口的时候,刚好救护车也在那里等待,受了伤的只有她和李渊两人,其他人都已经离开。
李渊下车的时候想要去抱秦清清,秦清清挣扎了几下就妥协了。
谁知道李渊其实也受了伤,只是忍着没说,他抱着秦清清走了几步,忽然脚下一软就要跪下去。
刚好霍时深此时经过他身边,下意识地就接了他一把。
李渊一只手撑在地上,只能拜托霍时深先把秦清清抱到救护车上去。
秦清清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只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雷贯耳,脸色悄然变红。
她忍不住去看霍时深的脸。
男人眉头微不可闻地皱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秦清清大多数时候都看不出这个男人在想什么,也没办法分辨他的情绪,只红着一双眼睛看着他。
霍时深看了李渊受伤的腿一眼,眼眸一沉,没说什么,将秦清清抱起,快步送上了救护车。
这个过程中他一句话都没说,将她送上去之后就直接离开,只留下一个背影。
秦清清本来已经心如死灰,但在那一刻又开出了卑微的花。
……
因为这件事情,秦清清在医院的时候基本上都没怎么理会过李渊。
她以前看李渊本来就勉勉强强,此刻都是因为霍时深抱过她产生了一些虚幻的想法,再看他时除了无感之外更多了反感。
虽然她不喜欢李渊,但李渊是个很好的人,秦清清心里也知道,所以她不能够直接拒绝他,免得伤他的心。
李渊以为秦清清是因为自己那个时候说她帮不上忙的话生气,所以一提起找宁小满而受伤的事就有些沉默。
林欢喜看他们实在是不想说,就转移了话题,“……你说的那个司志,他是怎么跟秦清清认识的?”
说完之后她看了一眼司闻,司闻牵着她的手没有说话。
林欢喜记得司家有个少爷叫司志,是司闻的弟弟,虽然不是亲兄弟,但也是有血缘关系的。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在司家金婚宴会上还见过那个人,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公子哥,说不上有多么坏,有时候看着还挺头脑简单的,但也不是什么好人,多情善变,还有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李渊听到这话,恍然大悟似地看着秦清清,“对了,我都没问过你,你是怎么跟那个司志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