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穿着一身浮夸的logo风,硕大的名牌标志生怕人不知道他穿的东西是大牌货,本身平凡普通的长相被衣服这样一衬,显得格外有些油腻。
宁小满打量了他几眼,莫名觉得他那一头金灿灿的头发似曾相识。
见女人眼神有些茫然,黄头发脸色不太高兴了。
走到她身边,将那张大脸仔仔细细地摆在她眼前,“小爷我这么标致的一张脸,你都不记得了?”
说话的语气风格也挺熟悉的……
宁小满皱了皱眉,在脑海里面搜查了一番,实在是想不起来哪里见过他。
她从小就有点脸盲的毛病,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明明图形记忆力超强,对情景可以做到过目不忘,但就是记不怎么住别人的脸。
黄头发无语了,“不会吧小满儿!刚开学那会我堵过你好多回,就在教室里!咱俩都打过好多次照面了,你不可能不认识本小爷!”
宁小满:“……还是有可能的。”
倒是一旁的林欢喜想了想,突然想起来了,“啊!他是那个李远的跟班!”
她这么一说,宁小满恍然大悟,“哦!对对对,我记起来了!”
她就说这人的风格怎么这么熟悉!
这满身的logo和那一头张扬的黄头发,不就跟李远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吗?
怎么现在李远都没在学校上学了,他这群小弟还没散?
黄头发得意地笑了,自以为很邪魅地勾了勾嘴角,“小女神,你是故意装作不认识我的吧?想要引起我的注意?”
宁小满:“……你们为什么说田秋生偷了你们的东西?”
她觉得自己的脑回路跟这些幼稚小男孩不在一个频道上面,还是直接说正事。
黄头发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瞬间就变了脸色,转头对着田秋生呸了一句,“就那副穷酸样,看着就缺钱的很!东西丢了不是他拿的还是谁拿的?他要是不心虚的话,怎么死都不肯让我们搜身?”
“我都说了不是我拿的!你们凭什么搜我的身,你们没有那个权利!”田秋生突然怒吼了一句,胀红着脸,粗短的脖子梗出青筋喘着粗气。
他很愤怒,这种愤怒不像是演出来的,也不像是因为偷窃被拆穿所以恼羞成怒,更像是一种被人污蔑而无能为力的绝望。
他之前在宿舍里面一直唯唯诺诺,从来不敢大小声跟其他舍友说话。
黄头发愣了一下,直接走回去在他膝盖上踹了一脚,骂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收拾行李干什么!学校的退学通知就摆在你桌子上!那个偷试卷作弊的人就是你!你是觉得自己要退学回老家了,就算把我们的东西都偷了也找不到人是吧?”
“我没有!我没有!”田秋生暴怒得像一头小兽,猩红着眼睛对周围的人怒吼:“我没有做这样的事!你们就是仗着自己家里有钱有势在这里为所欲为,你们会遭报应的!”
黄头发也被他惹毛了,抓着他的领子就要打他,“你这种人,连学校的试卷都敢偷,小偷小摸也就不奇怪了!识相的赶紧把小爷的电脑还回来,不然本小爷今天就当作花钱揍你一顿了!”
他以前是跟在李远后面混的,脾气跟李远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上头就暴躁,谁也拦不住的那一种。
他一开始动手,整个人群都吵闹了起来。
田秋生之前被他们几个人围起来欺负的时候就已经受了一肚子气,又想到这三年来他在宿舍里面存在感几乎为零,被他们打压了那么久,临走时还要和他们一口污蔑说自己偷了东西,更觉得这三年来的谨小慎微没有必要。
他越想越气,本来因为自己做了一回唐怡然的英雄,就算是被退学了,他也问心无愧!
可他这几个舍友给自己扣了一顶偷窃的帽子,那就是在侮辱他的人格!
他再也忍不住,所有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猛地将面前的黄头发推到了地上,抡着拳头就跟他打了起来。
“叫你污蔑我,我打死你!打死你!”
黄头发没有想到田秋生会突然爆发,更没有想到他有这样的胆子敢打自己,一瞬间被他扑倒在水泥地上。
田秋生有些微胖,笨重的身子死死地压制住他,拳头不停地往他脸上招呼,像是疯了一样。
“田秋生你疯了!你敢打我!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帮我把这个疯子给拉开!”
黄头发抱着自己的脑袋,狼狈地在地上滚来滚去,暴怒地叫了起来。
他那两个舍友见状连忙上前去拉田秋生,对他又推又踹,也无济于事。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最后田秋生被他们三个人狠狠地按倒在地上。
黄头发爬起来之后,恶狠狠地对他踢了几脚,报复他刚才的发疯。
田秋生一声不吭,脸上已经青青紫紫,一身的灰尘,嘴角也渗出了鲜血,厚重的黑框眼镜从他的鼻梁处飞了出去,被踩得稀碎。
“怎么真的打起来了!怎么办?要不要去告诉老师?”
“不知道,去喊宿管阿姨过来吧!你快去!”
“不不不!我不敢去,我怕这些人到时候报复我……”
“……”
周围的人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没有人敢上前去帮田秋生,怕事后被这几个小霸王报复。
他们打起来的时候,宁小满就已经拉着白荷和林欢喜两个人退到了安全范围之内,拿出手机就给学校的校卫队打了电话,让他们尽快赶过来。
林欢喜和白荷都有些着急和慌乱,一眨不眨地看着被打倒在地上的田秋生,“他们三个人打一个,还下手那么重,会不会出事啊?”
林欢喜甚至有些冲动,拉着宁小满的手问:“我们要不要过去帮田秋生一把?他们几个当众打人,还是三打一,这太过分了!”
宁小满一把拉住她,冷声道:“不准去!万一他们误伤了你怎么办?在这里等校卫队的过来!”
“可是……”
“没有可是!”
宁小满冷冷地打断她,表情严肃,“我们最多只能帮到这里,已经是问心无愧,你现在过去劝架只会把自己搭进去,情况有可能不会有任何的好转,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