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深难得有些怔愣，随即很快便反应过来，轻笑一声。
他牵着宁小满的手，将她拉得更近了一些，低声道：“不累，晚上还可以再辛苦一些。”
宁小满：“……”
她就不该心疼这个男人！
宁小满转过头去，不想理他，这幅被惹恼的羞愤模样，惹得霍时深心里一动，俯下身子在她侧脸亲了亲。
宁小满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像荡过一阵春风，甜滋滋的。
好像看不见，也没那么可怕了。
她低下头，忍不住笑了起来。
……
二楼。
长廊镂空，大厅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男人解开两颗衬衫扣子，眼色阴鸷，却挡不住风流之姿，阴冷而沉闷。
他手里的酒杯已经空了，目不转睛地看着楼下交颈谈欢的两个人。
可真恩爱啊……
李衍舟讽刺地勾起嘴角，端起酒杯饮了一口，才发现酒早就空了。
他的眸光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
宁小满是他的酒，他精心呵护，不舍啜饮，只是一点芬芳，他就好像要醉了。
可是他连尝都舍不得尝的东西，却被自己的好兄弟给喝了个透。
多么讽刺。
他微微直起身子，转身离开的时候，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人影，眸光一凛，嗤笑了一声。
“怎么？刚才被吓傻了，所以来找我叙叙旧？”
他斜靠在栏杆上，双眼微眯，淡淡地看着面前强装镇定的谭歆然，“我说你也真够能忍的，喜欢霍时深这么久了，一点进展都没有，还被自家姐妹撬了墙角，看看那男人对你冷漠无情的样子，啧啧……”
谭歆然眸色一颤，紧紧地握住了拳头，随即又松开，朝他一笑，“再怎么冷漠无情，他起码知道我，你呢？宁小满知道有你这号对她死心塌地的人物么？”
李衍舟瞬间将手里的酒杯砸在了她脚下。
碎片四裂，剩下的酒渍流淌在谭歆然精致的白色高跟鞋上面，污浊不堪。
“谭歆然，你真够可以啊，装疯卖傻挺像的，你那蠢坏的人设，给你免去不少麻烦吧？”
李衍舟脸色阴沉，笑着看着她，眼底一片戾气。
谭歆然勉强勾起嘴角，“都是为了喜欢的人戴上面具，谁又比谁高贵？是吧，谦谦君子李衍舟？”
李衍舟收起了那副调笑的表情，眼神阴鸷，冷然地看着她，“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他跨步走到谭歆然面前，伸手便扼住了她的脖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在后山发生了什么，谭歆然，你故意让她雪盲症发作，差点丢了性命，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么？”
他咬着牙，恶狠狠地低吼：“刚才在大厅，我可是看到你把霍雅诗往宁小满那边推，她的裙子会被扯破，也是你在背后搞鬼吧？”
“是！是我做的又怎么样？”
谭歆然被掐得一张脸通红，“可是李少爷，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不放过我，那也是霍时深的事，轮得到你有什么立场了？”
“咳——”
她话音未落，就被男人猛地一甩，狠狠地往地上摔去。
胸腔一痛，她疼得一阵抽搐。
“谭歆然，谨言慎行，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男人的身影略过她，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谭歆然心里一闷，差点吐出一口血，苦笑了出来，“你就没有想过，要跟我合作吗？李衍舟，现在谭歆然看不见，你喜欢宁小满，我喜欢霍时深，我们完全可以合作。”
李衍舟很是不屑，“跟你合作，你配么？”
谭歆然只笑，眼神却瞬间阴冷，“我在宁小满身边有眼线，不然你以为那件衣服好好的，怎么就会被霍雅诗给弄破？”
男人脚步一顿。
谭歆然抬头看着他，擦了擦嘴角的血，“你出国这么久，肯定也想了宁小满很久吧？别担心，只要你合作，今晚她就是你的。”
当然，霍时深也会是她的。
李衍舟双眼微眯，戾气消散，挑了挑眉，“看来，你已经有计划了？”
……
宋雪云和霍雅诗这对戏精母女走了之后，会场都清静了不少。
虽然很多宾客来参加这场寿宴，或多或少都是为了跟霍时深攀关系，但是碍着霍老爷子的面，也没有做得太过分。
大部分见霍时深无心闲聊，也就识趣地闭嘴，转而去讨好霍老爷子了。
老爷子上了年纪，难免啰嗦，平时在家里只有谭歆然一个人听他说话，这次这么多人都来供着他，他很开心。
大家都是混迹商场的人，几张三寸不烂之舌，把霍老爷子舔得高高兴兴，身体舒畅，也没再想起之前不高兴的事。
宁小满这才松了口气，在小芙的搀扶下到旁边的沙发上休息一会。
霍时深要处理宴会的结尾工作，老爷子喝得有点多，红光满面的，抓着他不肯走。
他没办法，只能让宁小满先回房去。
宁小满知道他的难处，十分体贴地自己提出来要小芙送自己，霍时深嘱咐了很久，她都有些不耐烦了，笑着说：“你才二十多岁，就跟个小老头一样了，念念叨叨的。”
霍时深也笑，“可能我老了以后就跟爷爷差不多，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你老了肯定不会这么能折腾。”宁小满摇摇头，还想打趣什么，见霍老爷子目光不友善地看过来，讪讪地闭了嘴。
霍时深却百无禁忌，在她耳边低声说：“放心，我一定有力气折腾你。”
宁小满：“……”
告辞！
小芙扶着她回房间，宁小满走得很仔细，虽然眼前还是一片炫白，但是能看清的影子越发清晰了，几乎可以辨别身形。
她想，可能这雪盲症很快就要好了吧。
宁小满突然顿住了脚步，“小芙，那件晚礼服是你从哪里拿来的？”
小芙脸色一诧，随即说道：“少奶奶，是管家拿给我的。”
宁小满点点头，“我听你的声音有点熟悉，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小芙扶着她进了门，“不会吧？可能我的声音比较大众，所以少奶奶听着熟悉。”
“是么？”
宁小满笑笑，像是无意提起一般，“我还以为我们在清泉府见过，那天我跟朋友一起碰到一个小姑娘，声音跟你很像，就连名字也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