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满还想闹一会别扭的，听到这句话，很没骨气地软了一半。
她想说些什么，嘴巴动了动，但是没有说出口来。
霍时深好笑地蹲下身子，纤长的手指在她的嘴唇上点了点，“乱动什么？”
也许是凑得进了，他在她身上闻到了酒味，眉头一簇。
他扭头看向一旁的纪嘉慕，“她喝酒了。”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语气依然很平淡，但是就是让后者听出了一股指责的意味。
纪嘉慕下意识解释，“是她自己太蠢，分不清水跟茅台。”
霍时深伸手在宁小满的脸蛋上摸了摸，站起身子，瞥了他一眼，“别说她蠢。”
纪嘉慕：“……”
行行行，他单身，他多余。
他扭过头，想要眼不见为净，结果看到一旁站着的慕梓云，一口气不上不下，噎在喉咙里，最终只冷哼了一声，拿起抱枕挡住了自己的脑袋。
慕梓云注意到他孩子气的动作，没说什么，心里隐隐泛起一股复杂的酸胀。
她扭过头，不看他的脸，硬生生压了下去。
宁小满的酒劲来得缓慢却强力，耍起了迟来的酒疯，怎么都不肯跟霍时深走。
霍时深在她耳边温声耳语劝了半天，都没有什么成效，最后有些不耐烦，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就准备带走。
起身的时候，意识到身旁还有两个人。
他微微颔首，以示礼貌，“我先带小满回家，你们玩得开心。”
他正抬脚准备走，纪嘉慕闷闷的声音从抱枕下面传来：“你就不问一下宁小满今天为什么来？”
霍时深说：“她酒醒会告诉我。”
“那你呢？你会告诉她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吗？”
纪嘉慕嗤笑一声，将抱枕从脸上扯了下来，“她说到李依霜抱了你的时候，眼神可难受可无助了。”
实际上宁小满说的时候把手挡在眼睛上了，他根本没看到她的表情。
霍时深却没怀疑他的话。
他能想象到宁小满那种委屈可怜的小眼神，没有说话。
纪嘉慕又说：“她其实挺相信你的，她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但是你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尤其是在有敏感人物出现的时候，最好还是提前跟她说一声，不然这样无缘无故撞上了，她会伤心的。”
霍时深这回看了他一眼，别有深意的一眼。
纪嘉慕连忙笑着撇清关系，“你别多想啊，我和宁小满纯洁的战友关系，我要的女人就要结婚了，我没说服她跟我婚外情，还头疼怎么撬墙角呢，对宁小满是真的一点心思没有。”
慕梓云：“……”
霍时深抬头看了一旁的女人一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祝你成功。”
慕梓云：“……”
她心里不适，但还是忍着没发作，送霍时深出了包厢。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包厢瞬间活了过来，狐朋狗友继续着刚才没完成的活动。
听着耳边熟悉的喧嚣，纪嘉慕又闭上了眼睛，以为慕梓云不会再过来了。
没眯一会，他的小腿突然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很踹了一下，痛得他一阵抽搐。
他抱着自己的小腿，一下子从沙发上滚到了地板上，半晌才痛叫出声——
“慕梓云！”
他咬牙喊着女人的名字，缓过那一阵之后，扶着沙发边缘站了起来，“你怎么不干脆对着我的裤裆踹？”
慕梓云毫无歉疚之意地看着他，收了收穿着高跟鞋的脚，“早知道你这么难甩，我当初就不找你当p友了。”
纪嘉慕看着她，眼眶有些红。
不知道是腿疼，还是心疼。
他笑着看着身前的女人，却笑得比哭还难看，“你还是会找的，像我这么帅气多金，器大活好还年轻气盛的男人，你上哪再找一个去？”
慕梓云看了他半晌，最后还是吐了口气，“你说得对，你的条件确实不错，但是我想要一个真正的男人陪我度过下半生，你太年轻，还不独立……”
“你不过比我大两岁而已！有必要拿着这一点半点的年龄压我一头吗？”
纪嘉慕忍不住吼出声，身子有些微的颤抖，“慕梓云，你想像甩了一块破布一样甩了老子，你就直说，别在这里摆出你那副母仪天下的样子，想爬老子床的人多得是，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他的情绪激动，她却一点波动都没有。
她就这么看着他，不但没有生气，似乎还有些同情他。
纪嘉慕受不了她这个眼神，猛地推开她，离开了这个包厢。
临走前，他小声在慕梓云耳边说了一句话，“我求也求过你了，留也留过你了，你要是真的跟别的男人结了婚，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也不会原谅你。”
他走得时候把门关得很响。
慕梓云照样是那副淡然处之的表情，直到她的闺蜜过来喊她，她才恍然惊觉自己发呆了很久。
她摸了摸自己泛起鸡皮疙瘩的胳膊，说：“冷气是不是太强了？”
闺蜜说：“是吗？我倒觉得热得很，算了，你刚才跟这个小弟弟掰扯来掰扯去的，太没劲了，跟我们一起燥起来就不冷了！”
慕梓云笑了笑，“是么？”
……
尽管此行的目的基本没有达成，但是纪嘉慕还是记着了宁小满的嘱托，去了隔壁包厢，找那个玉扳指的买主。
他敲了敲门，刚好看到坐在沙发正中央的李康胜，笑着喊了一声，“李叔，这么巧，你也在这玩呢？”
李康胜看见他，笑得褶子都多了一层，“年纪大了，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稍微玩得晚了一点，身体就受不太住。”
纪嘉慕笑道：“哪有，我看李叔还年轻得很，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他随意地往他身旁一坐，掏出一支雪茄，凑到了李康胜嘴边，“李叔，这个带劲。”
李康胜笑着叼住，让纪嘉慕给他点烟。
他笑眯眯地看着纪嘉慕，眼里面是有慈爱的。
抽了一口，他把身旁的李依霜往前推了推，“霜霜，怎么不说话了？你跟嘉慕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还是我这个老人家在这里，你们年轻人放不开？”
李依霜抬眸看了纪嘉慕一眼，兴致缺缺，“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