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牵起她的双手,在手背亲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之前一直不告诉你,是怕你难过,但是现在看来,好像让你知道那些事情才是对你最好的方式。”
他说着将宁小满垂在脸侧的头发别在耳后,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带你去见见他们,好吗?”
……
宁小满站在病房门口的时候,是有些不敢进去的。
如果不是霍时深站在她的身后,她怕是要落荒而逃。
她永远都没有办法忘记那个雨夜,她手里面拿着刀,而秦清清的身上流着血。
那么多的血,从她的腹部流了出来,她只是看着就忍不住想要尖叫,想要逃离。
她对秦清清是厌恶,是烦闷,也不想看见她,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会真的去伤害她……
她不是那种人,她不是那种因为讨厌就要让自己讨厌的人消失的人。
她为什么会那么极端?
宁小满呼吸一下子就变得急促起来,霍时深就站在她身后,自然是察觉到了她的异常,连忙握住她的肩膀,将下巴顶在她的脑袋上轻轻蹭了一下,“相信我,我在你的身边,不用怕,嗯?”
宁小满听到熟悉的声音,男人就站在她的身边,用沉沉的眼眸望着她,告诉她不要一拖再拖。
宁小满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自己颤抖的双手,不知道在门口站得有多久,情绪才稍微平复下来。
可她又忍不住想到当时的霍时深,可到了最后还是要逼她离婚……
宁小满的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忽然就明白霍时深为什么一定要让她走。
他想和她离婚,并不是因为不爱她,而是爱的太深,没有办法看到她就这样沉浸下去。
宁小满对他的依赖性太强,几乎深入骨髓,快到了病入膏肓的程度。
也就因为那份执着,宁小满患上了精神疾病,如果不同他分开的话,宁小满一辈子都好不了。
这一次的催眠,宁小满的确看透了不少事情,可回忆起当初还是有一些不敢面对霍时深。
看到她的犹豫,霍时深将她转过身,捧着她的脸,细细的啄着她的嘴角。
唇舌交换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微风吹来,将两个人之间的氛围都拉得更紧密一些。
宁小满闭上眼睛,享受着他的温柔,能够察觉到他的薄唇在她的肌肤上慢慢的游移。
他对她总是那样温柔又深情,虽然有时霸道不一,但更多的却是耐心和柔情。
在他的气息包裹之下,宁小满终于慢慢的平静下来,再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
霍时深又在她的鼻尖上亲了一下,宁小满这才松开自己的拳头,对他点了点头。
两个人推开病房的门进去,里面的两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宁小满的脚步一顿,看到周离的时候有些诧异,又看到他身旁的陆易斯,一下子就握紧了拳头,然后回过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身后的霍时深。
霍时深进来,目光扫视了一圈,他们两个出现在这里,他并没有太大的意外,而是径直走了进来,牵着宁小满的手将房门关上。
自从他松了口,让那些人撤离之后,陆易斯几乎每天都会过来,每次都是看着李衍舟一句话都不说。
有时候护工要过来给他擦身子,也被拒绝。
他坐在轮椅上静静的看着他紧闭的双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过了一段时间,一个叫周离的人也出现在这里。
周离和李衍舟长得几乎有七八分像,两个人站在一起可以说是亲兄弟,他也是这段时间才知道,原来他们背后的老大就是面前这个叫做陆易斯的男人,只是从来没有想到竟然是个坐轮椅的。
不过是几天的时间,他就已经接纳了这个事情,因为从很多方面可以看得出来,陆易斯的确很有手段,即便知道周离已经站到了宁小满那一边,却依然没什么反应,依然把他留在身边,收为己用。
宁小满先是停住了脚步,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周离,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周离看了她一眼,随即站到陆易斯身后,扶着他的轮椅上前了几步,“他就是我的老大……”
林瑶瑶和秦绅的事情,大部分也都是他的手笔,陆易斯还培养了无数个像周离这样的人。
宁小满一下子就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陆易斯,浑身都在轻颤,“怎么可能?”
她记得自己上辈子跟陆易斯没有任何恩怨,如果周离的老大就是陆易斯的话,那就说明上辈子的事情也是他的手笔,这辈子也在不遗余力的想要杀了她。
他为什么那么容不下她?
她记得自己从来就没有得罪过陆易斯。
周离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垂着头看向轮椅上的男人。
陆易斯还在定定地看着李衍舟,过了一会儿才扶着轮椅往后退了几步,随即转过身自看向宁小满。
周离想要帮他推过去,却没想到他自己就已经慢慢的到了宁小满面前。
霍时深见状直接挡在宁小满身前,似乎是怕他伤到她,陆易斯见状笑了一声,他这笑容无比的温和,又有些温暖,一点都不像电话里面那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他看着宁小满,眼中竟然有一点羡慕的意思,“我有的时候是真的羡慕你,你知道你为什么能够得到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爱?”
宁小满有些听不懂他的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我?我从来就没有得罪过你。”
“是啊,你没有得罪过我,你没有得罪任何人,你甚至什么都没做,李衍舟就愿意为了你付出生命。”他说完看了李衍舟一眼,笑着摇了摇头,“你怕是只觉得他是一个包袱吧?破坏你和霍时深之间的感情。”
宁小满握紧了拳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不明白了,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理解我和李衍舟呢?李衍舟他当时还说你和他是同一类人,都可以为了自己的目标不择手段,他还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和霍时深不适合,会跟他在一起,他每天都抱着这样的幻想,我那时想要劝他不要痴心妄想,可是他不听,你看,不听的下场就是这样。”
陆易斯只是笑,“他在这里躺了一年多了,一个大好青年,鲜衣怒马,本来应该有最光明的前程,就为了你一个人躺在这里,你说你为什么是个害人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