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绅对宁小满本来是有一丝心疼的,知道她现在也许是真的发病了,所以才激起了她的情绪。
她也许是有些故意,但肯定也有病情的催化,否则她不会这么失控,只是听到她犹如自虐一样的声音,看着她像一个怨妇一样在那里冷眼的看着他,秦绅心里面忽然就被激起了一点反叛的心思,漠然的看着她,“我已经跟你解释过无数遍,我和她之间不会有什么,我尊重她也尊重自己,既然我们要结婚,我就不可能和她发展其他的关系,你不相信是你的事情,但你不要把你的不信任强加在我们身上。”
“宁小满,不要用你的龌龊的思想来揣度我们!”
宁小满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难以相信他会对自己说出这么狠的话,明明他们经历过那么多,他们甚至经历过生死,他愿意为她付出生命,她也愿意用生命来成全他,为什么会走到这样的地步?
就是因为那个女人,他才不要自己的吗?
宁小满已经完全搞不清她和霍时深经历过的那些与现实之间的界限,她处在一个混沌的夹缝之中,甚至把她和霍时深经历的那所有的一切全部都转接到了秦绅身上。
她朦胧的看着他喃喃自语,“可你不是跟我说过以后都不会再见她的吗?你答应我的话都是假的吗?你说过只要不让我伤心,你什么都可以做的……”
“我从来就没有承诺过你那些事情,宁小满,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秦绅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将怀里的林瑶瑶抱得更加牢固,看着宁小满却是一片冷然,“我很久之前就告诉过你,我们之间的婚姻就是一个商业联姻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感情,但就算是这样,我也愿意对你付出尊重,我们可以相敬如宾,哪怕没有感情,我也会给你一个妻子的体面,但你却咄咄逼人伤害我心尖上的人,如果你还有诚意的话,我希望你和林瑶瑶道歉,否则……”
他停顿了一下,忽然就轻飘飘的说出口,“否则我看我们的婚约也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宁小满抬起头愕然的看着他,不只是她,就连一旁的林瑶瑶都有些诧异,仰起头看着男人的下巴,抿了抿嘴角,心里面欣喜的同时又有些感动。
是她想的太多了,她以为他对宁小满也是动了心,可在他心里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否则他也不会为了自己直接向宁小满提出解除婚约,这就说明她在他的选择里面永远是第一顺位,是她误会他了……
想到这里,林瑶瑶心里面越发坚定,这么好的一个秦绅,她为什么要松手?为什么要拱手让给别人?既然他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那么其他的阻碍都不是什么问题。
只要他们两个在一起,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的。
她越发抱紧了这个男人,而在这一刻,秦绅感受到她的依赖时,身体却有些僵硬,一股陌生的感觉从心里涌了出来。
他分辨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下意识想要压制住这种陌生的排斥——他怎么可能会排斥在林瑶瑶呢?她永远是他的心里面皎洁无暇的月光,不可能有任何的尘埃。
他绝对不会排斥她,只是他们两个没有办法在一起,这辈子注定无缘,他会永远在心里面为她保留一个位置,但却不能够再牵起她的手。
秦绅闭了闭眼睛,在心里面做着心理建设,而他怀中的林瑶瑶却丝毫没有感受到他的挣扎,只觉得自己这一把赌对了。
她看着眼睛快要红得出血的宁小满,心里面又觉得有些可怜。
看啊,爱上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就是这么辛苦,可谁让她是不被爱的那一个人呢?嫉妒只会让她变得越发丑陋,面目全非,可没有办法,谁让她是被偏爱的那一个,宁小满却不是。
宁小满缓缓握着拳头,看着面前这一幕令她心碎的画面,这甚至比记忆里面的伤痛更要让她难以忍受。
记忆里面的那个男人也只是护着另外一个人而已,但却没有当着她的面表现出这么大的偏袒。
秦绅的所作所为比她幻想中的那个男人更加残忍,当着她的面就撕掉了她所有的甜蜜与天真,甚至是将她的尊严狠狠的摔到地上踩踏。
她也看到了林瑶瑶那个无比可怜的眼神,甚至都不是鄙视,而是怜悯她。
她凭什么怜悯她?她才是秦绅的未婚妻,而她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所谓朋友而已,她凭什么怜悯她,她才是那个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人!
宁小满的头越来越疼,听到秦绅毫无温度的声音冷笑了一声,“想让我跟她道歉?做梦。”
秦绅也没有想到宁小满会这么强硬,当时就冷了脸。
他倒是忘记了一件事情,宁小满再怎么变化,她的本性是不变的,因为她之前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他还以为他总归会有一些改变,会变得善良一些,却忘记了她以前就是一个冷漠自私的人。
是他的错,这段时间他都用一种看受害者的眼光看着她,以为那种事情对女人来说都很重要,而因为他的疏忽让她经历了那种伤害,是他的原因,所以对她好了一些,却没有想过她即便是一个受害者,却也是一个内心自私冷漠的人,这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想到这里,秦绅的声音也冷漠了一些,“你自己做错了事情,你刚才差一点伤到她,难道不应该道歉?”
宁小满冷笑了一声,“我就不道歉,你打算怎么样?是她自己迎上来的,关我什么事?我都已经警告过她了……”
“宁小满,你到现在还在胡搅蛮缠,推卸责任!”
秦绅有些忍不住的打断她,对她吼道:“如果你不跟林瑶瑶道歉的话,我们之间的婚约就到此为止!”
他拿出这件事情来为难她,本就抱着要给林瑶瑶出头的打算,而且他内心里面也笃定于宁小满绝对不会解除婚约,却看到她忽然笑了一声,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对他勾了勾嘴角,“是吗?”
秦绅突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一下子就抱紧了怀里的人,“只要你现在和她道歉,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过了一会儿他还是补充了一句,“只要你道歉,我可以收回我刚才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