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霍时深收回视线之后,林永睿立刻平缓了嘴角的弧度,在心里面有些腹诽。
难怪能把宁小满宠成这个样子,还是他自己亲手宠到无法无天的,还不是只能自己受着?
还听不得别人说宁小满一个字的不好,男人啊,就是这么自作自受。
宁小满走了之后,霍时深像是整个人都换了一个人一样,坐在他原来的位置上,手里拿着酒杯,细细地品尝着,看上去有些兴致缺缺。
他喝酒的时候旁边那些人自然是要跟他敬酒的,他没怎么看他们,来者不拒。
那些人都喜欢吹捧他如何雅量,那些夸奖的话,他从小听到大,听到耳朵都起了茧子,从来都不当一回事。
但同样的话从宁小满嘴里说出来却有完全不同的效果,她才刚走,他就有些失神。
霍时深突然按着眉心,自嘲地笑了一声,也算是活了二十几年,却总是拿一个女人没办法。
他似乎从来就没有喝醉过,从最开始喝酒的时候霍老爷子就不允许他被这种麻痹神经的东西给打败。
不管是任何事物,只要是能够让人不再前行的,他都不允许他拥有,那些放纵的情绪。
唯一一件失控的事情就是在冰天雪地中将宁小满给捡了回来,他本来没有那个义务,一直是受人所托,并不需要做到那个地步。
可是那天看到她那双眼睛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就不愿意再离开视线,这么一看,就是这么多年,好像一直都看不厌一般。
他一直以来都是清冷的性子,孤单沉寂惯了,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陪伴。
就算是那两个兄弟,也基本上都是各做各的事情,没有那种黏黏腻腻的小情绪,更加不会去说一些纸短情长的话。
他们好像都是这样,生来就站在顶峰,只为了攀登更高的顶点,高处不胜寒对他们来说只是常态,从来不觉得那些平常的温暖有多么遥不可及。
可能他品尝到那些寻常的欢欣之后,才知道之前过的生活有多么冰冷而没有滋味。
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现在有了宁小满,好像已经想不起从前那种如在无人之境一样的孤单是什么心情了。
霍时深轻笑了一声,跟旁边的人碰了一下杯。
……
宁小满兴冲冲地跟白荷两个人来到分会场,本来打算要找到whyn,还以为会花一点时间,却没有想到——
之前那个负责人端着酒杯在和国内几个比较有名的酿酒师的聊天时,宁小满远远地看过去,愣了一下。
她怎么感觉,那个叫做whnn的负责人,好像就是……whyn?
她下意识地走了过去,想要加入他们的圈子,whyn一下子就认出了她,对她笑了一下,“你好,你的丈夫让你过来这边了?”
宁小满这下可以肯定面前的人就是她想要找的那个人,只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神龙见尾不见手的酿酒大师居然是个华人。
他在圈子里面一直都很有名,几乎是处在金字塔的顶端,因为一直用英文名,所以大家下意识的以为他是个外国人,却没有想到居然是个地地道道的华裔。
宁小满眼里又是惊讶又是惊喜,连忙伸出手,向他介绍自己,“你好,我是宁小满……”
……
这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宁小满心满意足地要到了他的名片,跟白荷两个人一起准备要回去,在路上刚好碰到了林永睿。
他一脸不情愿地走到了两人面前,“你们两个怎么去那么久?霍总都等不及了,让我来看看你们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觉得霍时深对宁小满的关系有点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也不是什么孕妇,为什么要时刻盯着她的行踪?
再说了,两个成年人能够走丢到哪里去?
这会场就这么大,就算是走丢了也还有工作的人员,至于那么操心吗?
这么一想,他就有点不愿意结婚,还好他现在没交女朋友,想想就恐怖。
宁小满就知道霍时深不会让自己出来太远。几个人正准备回分会场,但是又看到不少同行里面比较有名的人,上前攀谈了几句。
林永睿最后实在忍受不住,害怕回去面对霍时深那冻人的视线,只能够拉了她一下,想要强行将她拉走。
宁小满虽然穿的是平底鞋,但是也带了一点厚度,一个没站稳,扭了一下脚,下意识地痛叫了一声。
她扶着林永睿的胳膊,脚腕处一阵阵的疼痛,差点将她的眼泪都给逼了出来。
宁小满皱着眉头,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有些走不动步。
一旁的林永睿看着她这副模样愣了一下,随即也被吓到了,“不会吧,就是这么扭了一下,你别吓我。”
她要是出了什么事,霍时深那个宠妻狂魔恨不得把他撕了。
宁小满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严不严重,只知道那一瞬间感觉整个脚都分离了一样,硬生生地把眼泪给憋了回去。
尤其是听到霍时深的名字的时候,眼眶里的猩红都消退了不少。
反正他现在又不在这里,她掉眼泪又没什么用,还不如忍着,到时候再向他讨要一点好处。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面前的人摇了摇头,安抚他道:“没事,就只是有点崴到了而已,现在好多了。”
林永睿还有些放不下心来,忧心忡忡地盯着她看,“要不然还是我来背你吧。”
宁小满立刻后退了一步,“不行不行,不用了。”
她下意识考虑到的不是男女有别,而是自己的肚子要是背一下那还得了!
先不说对宝宝好不好,其次要是真的被他背了,那岂不是就会露馅?
她已经怀孕六个月,虽然穿合适的衣服看不太出来的,要是近距离观察的话,还是能够看得出来一点端倪的。
宁小满活动了一下,发现脚腕好了不少,便只扶着林永睿和白荷两个人慢慢地往回走。
脚上那阵疼痛消失了不少,现在只有一点刺痛,走路的时候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她正常地往回走,只是步伐有些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