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科长,刚才是我说话太大声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吕扬双膝跪地,满脸堆笑,神色不见一丝难堪,全是认赌服输的坦然。

    梁惟石看着这个曾经的同事,心里不得不承认,对方虽然算不上个大丈夫,但在能屈能伸这一块,从来没有含糊过。

    换成别人,绝对不会跪得这么干脆利索。

    你可以骂吕扬脸皮厚,为了自保甚至可以将自尊和羞耻完全丢在一旁,但你绝不能因此而轻视他忽视他,因为这样善于隐忍精于钻营的角色,往往都是很可怕的!

    上一世的吕扬之所以能在短短五年之间,就接替了闻鑫平的位置成为县公安局长,除了抱上时任县委书记潘秉仁大腿的关系之外,还有一条重要的因素,就是‘脸厚心黑,手段毒辣,抓住机会,敢想敢干’。

    站在梁惟石的角度,既然明知道吕扬以后会发达,眼下是不是应该  ‘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人留一线’?

    又或者‘冤家宜解不宜结’,‘相逢一笑泯恩仇’?

    对此梁惟石表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孙子都要用电棍捅他了,他还和这孙子客气什么?

    说到下跪,但凡被这孙子审问过的人,不管是清白的还是真有违法行为的,至少有一半被逼跪下过。

    既然你这么喜欢别人跪,今天也让你尝尝下跪的滋味。

    这里要特别强调一下,他之所以把事做得这么绝,绝不是因为上辈子和吕扬有仇,也不是因为上辈子吕扬把‘处置大规模群体性事情不当’的黑锅推到了他和程勇身上。

    而是作为一名有良知的党员干部,他实在无法容忍吕扬的道德败坏、品质恶劣,以及收受贿赂、玩弄女性、生活腐化等一系列违法乱纪行为。

    就算他以后要弃政从商,他也绝不能对吕扬这样隐藏在干部队伍中的害群之马置之不理,更不能让这样的害群之马身居高位,损害政府公信力,危及人民群众的利益。

    所以,这辈子吕扬还想当县公安局长,想屁吃呢?

    想到这里,梁惟石站起身,拿起吕扬事先准备好的笔录看了两眼,然后啪地一声甩在了地上——

    “捡起来,我让你把笔录捡起来!”

    吕扬连忙捡起笔录,并趁机站了起来,点头哈腰地说道:“梁科长您放心,等小葛回来,我马上就让他重写,一定写到让您满意为止。”

    ……

    许彦霖与潘春宇正在常务副局长闻鑫平的办公室里,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吞云吐雾,神态悠闲,好不惬意。

    余文宏也想喝水,也想抽烟,但他现在只要稍一吸气,不但胸腹隐隐作痛,腮帮子也感觉有种火辣辣的疼。

    该死的梁惟石,下手真特么狠!

    特么给老子等着,老子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放心吧,我已经嘱咐过吕扬了,可以视具体情况采取相应的手段和措施。在这方面,吕扬是很有经验的!”分管副局长谢凯笑着向众人说道。

    闻鑫平点了点头,他刚刚挨了潘县长一顿臭骂,眼下不加快点儿进度是不行了。

    梁惟石毕竟只是一个刚刚给宋书记当了一天联络员的小虾米,而潘春宇那可是潘县长的亲儿子,余文宏的家里也不是吃素的。

    更何况,还有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的外甥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