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陛下，来吃（毒）药～
姬致放下奏折。
“林阁老，你说什么？”他揉了揉太阳穴，眉心微皱。
林阁老捋着胡须，压低声音：“陛下近日小心，摄政王正盯着陛下的一举一动。”
“朕已知晓。”姬致站起身，踱步至窗前，“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朕呢。”
“陛下，臣有一计。”林阁老目光闪烁，“不如引蛇出洞？”
姬致转身：“何意？”
“摄政王素来心怀不轨，若陛下装作像先帝一般沉迷长生，摄政王必会趁机行事。”
姬致眸光一闪：“你是说……”
“装作沉迷丹药，身体虚弱。”林阁老贴近，“摄政王必送来丹药，暗中加料。”
姬致眼中精光一闪：“妙极。让他放松警惕，朕正好暗中布局。”
次日朝堂，姬致衣带飘忽，面露倦容。他指尖轻敲龙椅扶手，一副昏昏欲睡样。
“陛下，该裁决此案了。”林阁老轻声提醒。
姬致猛地抬头，双眼布满血丝：“朕……朕头痛欲裂。”
群臣惊愕，窃窃私语。
“陛下近日龙体可有不适？”姬玄假意关切。
姬致虚弱摆手：“无妨，只是近日享乐过度，有些乏力。”
林阁老上前一步：“陛下应当调养龙体，这般下去，恐有损龙寿啊！”
姬致叹息摇头：“世人皆求长生，朕贵为天子，却也抵不过岁月消磨……”
殿内一片寂静，姬玄眯起眼，嘴角微弯。
“陛下，臣曾得一部古籍，记载有驻颜养神之术。”姬玄缓步上前，“若陛下有意，臣可寻术士一试。”
“朕对方士小道向来不屑，不过……”他停顿片刻，“若真有奇效，朕倒也不妨一试。”
姬玄躬身：“臣这就着人寻访名家。”
退朝后，姬致回到乾清宫，脸上疲态顿消：“皇叔果然上钩。”
林阁老笑道，“摄政王必在这丹药上做文章。”
“朕会继续装病。”姬致指尖敲击桌面，“你去告知丽妃，让她传信给姜妩，提前做好准备。”
长川县，破旧茅屋内，姜妩展开信笺，眉头紧蹙。
“陛下与摄政王玩起了虎狼之计。”她将信递给知礼，“他们正借长生丹一事诱骗摄政王。”
知礼看完信，沉思道：“摄政王必会在丹药中下毒。”
姜妩指尖轻敲桌面：“我们先发制人。”
“如何先发制人？”
“你不是说西域来了商队？”姜妩眼中精光一闪，“去找齐国秘药，再命端妃安排一名术士。”
知礼明白了她的意思：“替换丹药！”
五日后，乾清宫内，姬致神色倦怠地倚在龙床上。
“摄政王求见！”小太监高声通传。
姬致迅速摆出一副病恹恹模样：“宣。”
姬玄大步入殿，身后跟着一位老者。
“陛下，”姬玄满脸喜色，“臣找到了一位炼丹大师，乃是西域高人。”
姬致半信半疑地看着老者：“真有长生秘术？”
白发老者拱手行礼：“回陛下，老夫钻研丹道五十载，自创玉液还魂丹，延年益寿，驻颜有术。”
“可当真？”姬致装作动心，起身迎上前。
老者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盒，盒上雕刻着繁复花纹。
他小心翼翼打开，里面躺着三粒暗红色丹丸，散发着奇异清香。
“此丹以朱砂为主料，辅以珍稀药材，炼制七七四十九日。”老者声音神秘，“服用一粒，可保半月精神焕发。”
姬玄补充道：“朱砂乃是仙家之物，有通神明之效。”
姬致拿起丹丸仔细端详，心中暗笑。
他们竟如此小觑他。以为他不知这朱砂长期服用，会侵蚀心神。
皇叔好生毒辣！
“陛下，要不要臣先试？”姬玄假意请缨。
姬致摆手：“不必，朕就试试。”
他径直将丹丸放入口中，慢慢咽下。
片刻后，姬致眼神骤然明亮，面色红润：“好！这丹药当真神效！”
他大步行至窗前，精神焕发：“朕感觉浑身充满力量，神清气爽！”
姬玄眼中闪过一抹喜色：“陛下果然龙体非凡，寻常人服此丹需三日才见效，陛下竟是立刻见效！”
姬致豪迈一笑：“不愧是西域秘方！”
一旁的老者却露出讶异之色，正欲开口说些什么，随即被姬玄一个眼神制止。
“陛下若喜欢，老臣可让术士多炼制些。”姬玄热情道，“陛下每日一粒，必能长生不老！”
“好！”姬致抚掌大笑，随即拿起龙案上一份奏章，扫了一眼，脸色骤变。
“这等胡言乱语，也敢呈上来？”他一把将奏章撕碎，“来人，重责此官三十大板！”
小太监吓得战战兢兢：“陛下息怒……”
“怎么？朕罚人也要你指手画脚？”姬致大怒，“还不速速行刑！”
姬玄见状，“陛下息怒，丹药初服，气血上涌，难免烦躁。待适应几日自会平复。”
“哼！”姬致不耐烦地摆手，“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姬玄收好玉盒，带着术士退出大殿。外殿内，他低声吩咐：“丹药可还有备用？”
“回王爷，尚有十余粒。”
姬玄露出阴险笑容：“很好，再加大朱砂的用量。”
“可是王爷，”术士迟疑道，“朱砂过量会……”
“我要的就是这效果！”姬玄眸光冰冷。
术士不敢多言，只得领命退下。
乾清宫内，姬致一改方才暴躁，悠然自得地品着茶。锦盒的暗格中藏着一张纸条——
【齐国秘药已备妥，此丹仅为提神之效，请陛下安心服用。术士乃端妃安排，已受嘱托】
“小皇叔，你以为朕真会着了你的道？”姬致冷笑。
殿外忽有侍卫来报：“陛下，林阁老求见！”
“宣。”
林阁老踏入殿内，笑容满面：“陛下，摄政王可是上钩了？”
“这只老狐狸，还真是按着计划走。”姬致轻嗤一声。
林阁老抚须点头：“让他以为陛下沉迷丹药，意志消沉，到时不攻自破！”
“可他怎会不知朱砂有毒？”姬致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他若真在丹药中下毒……”
“陛下且放心，”林阁老捋着胡须，“丹药都已换成知礼送来的无害之物。”
姬致点头：“那就耐心等待，让他自露马脚。”
次日早朝，姬致精神抖擞，却时不时皱眉呵斥。一名官员稍有迟疑，便被重责下堂。群臣噤若寒蝉，额头冒汗。
“陛下今日龙颜大悦啊。”姬玄凑上前，眼带笑意，“可是丹药见效？”
姬致点头：“确是神效！朕浑身有力，思维清晰。只是——”
他眯起眼，扫过群臣，“这些人怎么都如此懒散无能？”
“丹药可还有吗？”姬致迫不及待地问。
“回陛下，”姬玄欣喜道，“术士正炼制更多，不出三日便可呈上。”
姬致面露喜色：“好！朕等着！”
退朝后，姬玄快步回到府中，迫不及待召来术士：丹药可炼好了？
术士低头：“回王爷，已经按您的吩咐，加大了朱砂用量。”
“很好。”姬玄拿起一粒丹药细看，满意点头，“陛下已经开始狂躁，不出半月，必然神志不清，举止失常。”
“王爷……”术士迟疑片刻，“这朱砂剂量已经超过寻常人所能承受，恐怕……”
“无妨！”姬玄挥手打断，眼中寒光闪烁，“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