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丫鬟,打了也于事无补,又不能救回她的颜面。
老夫人这几日被老侯爷一番耳提面命,对朝中局势也明朗不少。
所以看到晚棠不卑不亢,她也没觉得不妥:“她哪里用得上这许多好东西,叫伯府破费了。”
“老夫人不嫌弃便好,这里是围场,伯府带的东西不多,不然还得再添些的。”
晚棠听她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客套着,压根没人关心她这个伤患到底还能站多久。她也没打算强撑,故作脚下一软,很巧妙地往旁边丫鬟身上摔过去。
那丫鬟惊呼一声,急忙扶住晚棠。
庄嬷嬷看她一张脸惨白,便道:“老夫人,五姑娘,晚棠伤得不轻,老奴先带她回去歇息吧。”
老夫人忙摆摆手:“去吧去吧。”
祁瑶直到此时才看到晚棠的小半张脸,简直惊鸿一瞥!一个丫鬟怎么长得和画中仙儿似的?
不过她再想看清楚一点时,庄嬷嬷已经指挥两个粗壮婆子把晚棠抬走了。
“我想着她不能坐,便没请老夫人给她赐坐,没想到她竟然站都站不住。怪我见识短浅了,不知几板子竟然能伤成这样。”祁瑶歉疚地笑笑。
老夫人听她话里有话,也不接茬。
祁瑶自觉无趣,又闲坐片刻便告了辞。
她离开时,赵福已经回来了,正在训斥丫鬟。
祁瑶经过不小心听了一耳朵,隐约听到只言片语后,她变了脸色。
赵福在责备和晚棠同屋的青禾等人:“既是来探望晚棠姑娘的,怎得还让她自个儿往那边走?这是探望伤患,还是折腾伤患呢……”
后面的没听清,但祁瑶觉得这个摆明了骂给她听的。
打她勇毅伯府的脸呢!
骂她伯府没诚意,嘴上说来探望那个丫鬟,实则过来折腾人。
“他们什么意思,难不成要咱们五姑娘进下人房吗?她也配?”祁瑶身边的丫鬟嘀嘀咕咕,气呼呼地想过去说理,被祁瑶拦下。
她傲慢地抬起下巴,像一朵高高在上的山巅雪莲,傲慢高冷,不食人间烟火:“夏虫不必语冰,何须与这些俗物论短长。”
“对,跟他们计较,岂不是降了咱们五姑娘的身份。”
祁瑶气归气,听了丫鬟的这番贴心话,倒也不气了。一身的骄傲聚到腰杆,她越发挺了挺腰杆,缓步离开。
和晚棠同屋的丫鬟有两个,被赵福训斥一番后灰头土脸地找了托词走开了。
赵福这才愁眉苦脸地进屋看望晚棠:“你脸色这么差,莫不是伤上加伤了?适才摔倒可撞着哪里了?”
“多谢小哥关心,我一身贱骨头,哪有那么娇弱。此前听说小哥来找过我,我怕有什么急事,便去侯爷屋外候了片刻,没来得及歇息便听说五姑娘来了。”
赵福沉下脸:“你若折腾坏了身子,我可有苦头吃了。”
晚棠笑笑:“小哥说笑了,我哪有那般能耐,侯爷今日可穿了软甲?”
赵福听她天天问,无奈道:“穿了。我就没见侯爷这般听话过。”
换做挨打那日,晚棠会悸动,但是想到装晕时萧峙和老侯爷他们说的话,她便强行抚平心底那点儿涟漪。萧峙做事自有他的考量,哪里当真会为了她一个丫鬟失了理智。
“小哥此前可是看到大爷来看我了?大爷只是过来送药膏,后来还赏了一粒碎银,我原本不想收,可我趴在这里,也没法还给大爷……”
赵福拿出银票:“不必担心,我都看到了。喏,这是侯爷叫我送过来的,侯爷让你不要见到点儿蝇头小利就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