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锦绣苑待奴婢不薄,奴婢谨记大爷大奶奶对奴婢的恩惠。”

    萧予玦皱眉想了想,一时竟想不起他和宋芷云对她有过什么恩惠。

    不过既然她识趣,他自然欢喜。

    正想教她读书,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其他丫鬟的声音:“啊,是大爷。”

    萧予玦为了证明自己的坦荡,故意没关门,听到声响后,他掏出几粒碎银子,给晚棠扔一粒,又扭头给进门的两个丫鬟一人一粒:“晚棠是代父亲遭的罪,于侯府有功,你们得好好照顾她。”

    “多谢大爷,奴婢们晓得。”两个丫鬟开开心心地行礼接银子。

    萧予玦温润浅笑,负手离开。

    那两个丫鬟喜滋滋道:“前两日侯爷赏银,今儿大爷又赏银,晚棠,你这回当真立了大功。”

    晚棠扯扯嘴角,迅速把手边那一粒碎银收了起来。

    想到萧予玦打发乞丐一样扔过来的模样,她就恶心,不过她从来不会和银子过不去。

    “对了,侯爷身边的赵管事找你说话呢,是请他进来,还是扶你出去?”

    赵福便是赵管事,之前为了套近乎,晚棠故意叫他小哥。

    萧予玦刚刚在屋里的言行,赵福怕是都听了去,晚棠不想再和萧峙生罅隙,一瘸一拐地尽快走到门口,哪里还有赵福的身影。

    有个丫鬟慢一步赶过来:“哎呀,你走这么急做什么?回头叫侯爷和大爷瞧见了,还以为我们没照料你。”

    晚棠哪里敢奢求她们的照顾,这几日喝水都是她自己倒,她们只有收银子时愿意给她几分笑脸。

    不过晚棠眼下走不动,只能把萧予玦给的那粒碎银子又掏出来,塞到那个丫鬟手里:“好姐姐,烦劳你帮我把赵管事请过来,多谢了!”

    还有九天,宋芷云便要被把出喜脉了,晚棠的身契还在她手里。这时候万万不能出乱子,绝对不能再回锦绣苑了。

    那丫鬟喜笑颜开:“好说,我这就跑一趟。”

    萧峙正在围场里巡查,赵福小跑过去,耳语了一阵子。

    赵福不敢添油加醋,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如实说了。丫鬟住的屋子不大,他把俩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萧峙磨磨牙:“呵,他竟还不死心。”

    赵福看左右无人,硬着头皮道:“侯爷,要不要奴才想法子提醒大爷一声?”

    “提醒什么?说晚棠是本侯的人,他不可觊觎?”萧峙一贯清冷的眉眼里染上几分自嘲,他知道他不会如此色欲熏心,也知道如此并不算维护晚棠。

    大靖朝至今还没立太子,朝廷暗流涌动,因着他不肯投向任何一派,所以他在朝中是孤立无援的。不少人忌惮他,拉拢不了就想除掉他。

    这时候若是闹出他觊觎继儿媳丫鬟的丑闻,侯府的爵位怕是都岌岌可危。

    到时候陛下就算想保他,都没理由保。

    侯府若是因此出事,晚棠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赵福也懂这些道理,忙低下头:“奴才糊涂。”

    道理都懂,但萧峙还是不痛快:“你说她冲子琢笑?还收了他的银子?多少银子?”

    赵福:“奴婢没说她笑。大爷给的就一粒碎银,不多。”

    “他给的药膏,她也收了?呵,她倒是来者不拒。”

    赵福一言难尽地瞄向萧峙:“侯爷,奴才好像说的是大爷把药膏放到了晚棠身边,可没说晚棠姑娘想收。”

    他是个有眼力见的,侯爷都把海棠弄去松鹤堂了,还不迟早抬为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