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峙看她明明痛却不再喊,明明想哭却又不再哭,怜惜地倾过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有话想说?”
晚棠这回胆量没往回缩:“奴婢今日想恃宠而骄一回,求侯爷早日让奴婢去梅园伺候吧。奴婢的身契还在大奶奶手里,今日挨打无人可依时,便想着奴婢若已经是梅园的人便好了,侯爷是奴婢遇到过的最好的主子。”
萧峙哭笑不得:“最好的主子害你挨打?”
“总得有人挨打,许是奴婢的命数吧,奴婢从小便运道差。”
萧峙看不得她如此落寞,想到她五岁就为奴为婢,揪心道:“好,来年开春,本侯想想法子。”
晚棠两眼放光:“真的?”
萧峙笑着在她鼻头上轻轻刮了下,哄孩子似的柔声道:“真的。”
“那奴婢日日祷告,祝侯爷早日娶亲,奴婢会尽心尽力侍奉侯爷和侯夫人!”
萧峙心里发闷,讽道:“你倒是懂事。”
“多谢侯爷夸奖。”
萧峙没好气地白她一眼,看到她苍白的小脸,到底没忍心太凶:“歇息吧。”
阔步离开丫鬟的屋子后,见左右无人,便抬脚走向外面的冰天雪地。
今日他猎了一只狐狸,毛色算不得极品,原本是想给晚棠做条风领的,眼下忽然不想了。
“侯爷,陛下正在论功行赏呢,侯爷可要……”
赵福想去看热闹,还没说完,便听到萧峙阴森森道:“脑子落林子里了?闲得慌便去捡回来。”
赵福恍然想起萧峙把头筹的奖赏用来救晚棠了!
他拍拍自个儿的嘴,朝里面望了望:“晚棠姑娘还好吧?”
“你很关心她?”
赵福一听便知道他脑子又搭错筋了,不过眼下在围场,他胆大了些,毕竟侯爷不至于在那么多贵人丢人现眼。
于是便笑道:“奴才自然关心她了。”
萧峙阴恻恻的眼神刀过去。
赵福缩缩脖子,到底不敢太猖狂……
晚棠接下来的日子既无趣又舒服,每日只管在屋子里养伤。
老夫人念着她是为侯府受的过,也想和萧峙缓和关系,当晚便让人送来一盅山鸡山参汤。大补,补得晚棠一晚上没睡好。
翌日一早,理应趴在屋子里好好休息的她出了屋。
她扶着墙,在萧峙屋外的角落里静静候着。
萧峙一出门便看到她满脸焦虑,明显有话要说。
萧峙转身回屋,赵福端了一盆糕点跑到晚棠跟前:“我肚子不舒服,麻烦晚棠姑娘帮我送给侯爷。”
装模作样寻了个由头,赵福便跑了。
晚棠端着糕点,慢吞吞进了萧峙的屋子,光明正大的。
她一进门,站在门边的萧峙便把门关上,拿走她手里的托盘,单臂环住她的腰将人提起。晚棠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有事?怎得不在屋里歇息?”萧峙把她放到自己腿上,搂着她坐下。
萧峙的腿不软,晚棠疼得慌,但她不愿意扫兴。
“奴婢昨晚做了个不吉利的噩梦,心里慌得厉害。侯爷若是不嫌弃,奴婢想把这个平安符送给您。”她从荷包掏出一枚泛黄发旧的平安符,“这是奴婢出生后便戴在身上的。”
萧峙不信鬼神之说,可看到她满含期待的眼,到底不忍心拂了她的好意:“好,本侯收下了。”再看她眼底青黑,他怜惜地摸摸她眼角,“昨晚没睡好是因为疼,还是噩梦?”
“被噩梦吓醒,后面疼得厉害,便睡不着了。”
“梦到什么了?”一大早便有软香在怀,是萧峙从未有过的体验,声音都比往日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