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吓出一身冷汗,蹑手蹑脚地远离了那堵墙。
发现了这个惊人的暗昧之事,她的惊恐远胜一切。老夫人只让她来好生伺候侯爷,若是发现侯爷不得当的举止,要时时劝诫,暗地里再偷偷传消息去松鹤堂。
可这件事无凭无据,她怎么说?
半盏茶后,她听到卧房里响起开门声,便料到晚棠终于要走了。
她六神无主地坐在杌凳上,没像往常那样殷勤地找机会伺候萧峙,僵滞半晌后,她决定明儿天一亮就去松鹤堂告密……
另一头,萧峙怒斥完那一句,就没再和晚棠说话,尽管后来又询问过几次力道,他也只是摇摇头算作回应。
不过她下罗汉床穿足衣时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
恭恭敬敬地离开后,晚棠故意在桌边顿足片刻,朝某个角落看了看。
等她离开后,萧峙就去了浴池,出来时脑子里还在想着晚棠。
等回过神来,他已经走到晚棠离开前停留过的那个地方,顺着她之前的视线看向她看过的角落,赫然发现多宝阁下有个灰溜溜的小荷包。
荷包的颜色和多宝阁恰好一样,又掉在角落里,乍一看很难发现。
萧峙捡起荷包,捏了捏,像是腕钏?
想到萧予玦给她戴的那只腕钏,他心下一沉,当即打开荷包查看。
里面只有一串红豆,油光发亮,一看便是时时拿在手里把玩才会如此。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呵!”萧峙想到晚棠对他说的那些思慕之语,就觉得她当真是个巧言令色的骗子,心中不知道思慕着谁呢,却厚颜无耻地对他说那种话!
他想把红豆连同荷包一起扔掉,想到她的平安扣,便又忍住了。
她厉害得很,丢了的东西,会有人帮她买更好的!
思及此,他一把将红豆拍在桌上,不过正是这个举动,他才发现红豆上还刻着字。
不用看就知是那奸夫的名字!呵呵,怪道她刚刚那般紧张!
萧峙站在原地,沉沉地吐了几口浊气,到底是又把那串红豆拿起。
找到上面刻的字,定睛瞧了瞧上面的小字。
看清楚后,萧峙当即被自己气笑了。
整整一串红豆,每一个上面都刻了小小的一个“渊”字,字迹稚嫩,但是每一笔都很用心。
萧峙想到自己刚刚莫名其妙的低沉情绪,敲敲脑门,哭笑不得。
他拿着这串红豆把玩了一会儿,盯着上面长期抚摸而泛起的光泽,不禁陷入沉思。
他哪里知道,这串勾得他心里波浪不息的红豆,早在俩人春风一度之后便开始准备了。晚棠今日见他只发现了平安扣,却没看到这串红豆,故意忐忑不安地愣在那里好一会儿,以引起萧峙的注意。
她觉得是时候让侯爷更加信任她对他的情意了……
翌日,萧峙带着赵福离开侯府后,香兰便慌慌张张地去了松鹤堂。
老夫人听说萧峙和晚棠滚到了一处,大惊失色:“你可亲眼看到了?”
香兰摇摇头:“侯爷不喜奴婢打搅。”
老夫人沉下脸:“没看到,胡乱议论什么?那你今早伺候他洗漱时可有发现异常?”她是过来人,那事过后总会留下痕迹的。
香兰不愿说自己至今没有踏足过萧峙卧房的事,硬着头皮道:“不曾发现。”
“嘭”的一声,老夫人不悦地拍响了手边案几:“岂有此理!既然毫无证据,你怎可如此信口雌黄!晚棠是锦绣苑的丫鬟,你竟然造侯爷和她的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