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晚棠的错觉,她听到了一丝关切。
她不敢胡思乱想,但还是拿开了手。
萧峙细起眸子一看,水泡一个接着一个,一直延伸到衣服里,压根看不全:“怎么会烫到这里?”
晚棠不明白他为什么明知故问,家宴那日的事情阖府上下都知道:“都是奴婢的错,不小心被汤烫到了。”
“怎么烫的?”
晚棠这几日从明月嘴里听说了,那日端着汤盅的小丫鬟是松鹤堂的,晚棠自然不敢指摘松鹤堂的丫鬟,也不知道萧峙是不是在故意试探她,便将错揽在了自己身上:“是奴婢自己不小心。”
萧峙气笑了:“你好意思撒谎,本侯都不好意思信。”
晚棠猜不透萧峙的心思,琢磨着该怎么解释。
萧峙却以为她在用沉默犯倔,齿冷道:“把衣服脱了!”
晚棠惊讶地抬头看过去:“侯爷?”
她不会傻到萧峙眼下是想对她做什么,后背和脖子上的烫伤还没好,她不愿意让他看到如此丑陋的自己,哪个男子会不嫌弃这样的她呢?
一旦嫌弃上了,那她日后便一点指望都没了。
“脱!”
萧峙面若寒霜,锋锐的眼神像利剑,一刀刀地凌迟着晚棠的希望。
她到底败下阵来,颤抖着解开绦带,背过身把衣裳一件件脱下,最后只剩个一件桃红色的肚兜。
许是很冷,也许是最后一丝希望破碎,晚棠抖得厉害。
萧峙的目光从她脖子上的水泡一寸寸往下看。
她的肌肤原本像白玉兰,香香嫩嫩且光洁,眼下这朵白玉兰似乎被揉烂了一块,叫人不忍直视。
良久,晚棠哆哆嗦嗦地哀求道:“侯爷,奴婢能穿衣了吗?”
话音刚落,一件暖融融的银狐斗篷从她眼前散开,小心翼翼地从身前将她发抖的小身子包裹住。
晚棠诧异地侧眸看过去,却见萧峙不由分说地将她抱起,就像抱孩子似的,然后大步流星地走进内室,走向他夜夜就寝的床榻。
萧峙环顾一圈,最后小心翼翼地把晚棠放在床榻边:“趴好。”
晚棠惶恐不安地揪着斗篷,想逃。
萧峙看出她的意图:“本侯不想再说第二遍。”
晚棠抖了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脱了鞋趴下。
梅园里有地龙,这会儿屋子里温暖如春,但晚棠趴到萧峙的床榻上后,却颤得更厉害了。
身后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不多时,晚棠便感觉身边掀起一小阵风。
侧眸一看,萧峙坐在床沿上,手里拿着一瓶膏药,用指头挑出一坨,往她后背的烫伤处抹去。
他的指尖发凉,她身上却因为羞、臊、激动等各种杂糅的情绪而热得厉害。
指腹划过之处,引起一片颤栗。
晚棠用双手捂着脸,不敢用余光看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心里像是有根羽毛,在一下下地拨动,心弦乱颤。
御赐的药膏,价值千金,很快被萧峙抹掉半瓶。
他看看涂抹了两三层药膏的伤处,目光这才有闲暇滑到别处。
大好的春光映入眼帘。
萧峙凝视片刻,喉头滚了滚,视线下移,看到了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很细,他两只手便能握住。
视线再次逃窜,又冷不丁窥到一丝风情……
晚棠乖乖趴着,并不知道萧峙这会儿有多狼狈。她不敢动弹,身子有些僵。
正打算偷偷动一下,银狐斗篷兜头落下,轻轻盖上她的后背:“待会儿再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