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冷的嗓音从后方响起,音色被重金属音乐晕得暗哑,粗粝的质感透着性感,钻入耳膜。

    熟悉的声音让沈霜梨脊背一僵,猛然转身回头。

    视线分毫不差地撞入男人那双冷沉漆黑的眸子。

    谢京鹤就坐在她后排卡座上。

    男人身穿无袖黑t,下身是同色系工装裤,俊美无可挑剔的脸庞沉溺在朦胧暗色中,鹰隼般的黑眸直勾勾地盯在她身上,

    两条长腿透着张力大剌剌地敞开着,坐姿没个正形,精瘦小臂随意地搭在双膝上,骨感漂亮冷白的手指上捏着杯酒,

    酒水在透明杯中碰撞出幽冷的光泽,危险又蛊惑迷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不知道盯了她多久。

    沈霜梨心头一怵。

    怎么这么巧?!

    鹿无忧也跟着转头看了过来,震惊地低呼出声,

    “卧槽,谢京鹤什么时候来的?他妈的闻着味就追来了?”

    “没事没事,咱不慌。”她轻轻地拍了拍沈霜梨的手背安抚道。

    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轻扣在酒杯上,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响,谢京鹤似笑非笑地开口道,

    “四个人玩多寂寞。”

    “加我一个。”

    “一起玩。”

    沈霜梨:“……”

    鹿无忧将沈霜梨往她身后拉,护在身前,直视谢京鹤的眼睛,提高了声量,主动揽责道,

    “谢京鹤,男模是我点的,腹肌是我摸的,也是我硬要拉着霜霜来的,跟霜霜没有半点儿关系。”

    说完之后,她突然感到不对劲,“不对啊,咱又没出轨,怕他做什么!只是打个扑克牌而已。”

    池砚舟也赶下来了一楼,手中端着杯红酒悠闲地摇晃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无忧妹妹,提醒你一下。”

    “你哥还有30秒到达战场。”

    鹿无忧闻声看过去,见到池砚舟,一下子就明白了,

    “我操你大爷的池砚舟!”

    她冲过去掐上池砚舟的脖子,使劲地摇晃,尖叫道,

    “你他么又吹风报信!你小学生啊!我要告诉你爹,你搂两个女人!”

    池砚舟还没来得及说话,鹿川泽冰冷的声音便响起,

    “鹿无忧,你不是答应过我下次不点男模了吗!”

    后颈被一只手捏住。

    赶来的鹿川泽将人拉开,还抬脚踹了下池砚舟,警告道,“别碰我妹。”

    池砚舟气愤又委屈:“他么的你看清楚点,我哪碰她了?!是你妹要掐死我,你他么恩将仇报狗咬吕洞宾啊!”

    鹿无忧辩解道,“我说的是下次不点,没说下下次不点啊!”

    你一句我一句,场面混乱。

    云见欢在一旁看了看眼神对峙的沈霜梨和谢京鹤,又看了看那三人,摸了把瓜子嗑,

    “乱成一锅粥了,快趁热喝了吧。”

    “……”

    鹿川泽生怕自己的妹妹被外面的野猪野男人黄毛占便宜,对这方面管她管得格外严,当即将人往澜宫出口撵,

    “给我回家。”

    鹿无忧被带着走,还回头看向沈霜梨,大声道,

    “霜霜,你听我说,你别怕,咱又没出轨,别怕谢京鹤。”

    “反咬一口,咱硬气点,他不敢打你的,他要是敢打你,call  ,  我去干死他。”

    “啊啊啊啊鹿川泽你他妈扯到我头发了!”

    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她。

    沈霜梨投去了一个感动的眼神,举起爪子在空气中挥了  挥,“保重。”

    “沈霜梨。”谢京鹤懒懒地喊了声。

    “自己过来,还是我过去抓你?”

    有个男模站起来,不满道,“你哪来的,懂不懂规矩?怎么还抢人呢?”

    说完,男模看向沈霜梨,笑得蛊惑好看,“姐姐别怕,我保护你。”

    身上穿的都是名牌货,是个富婆小姐姐,讨好她,小费少不了。男模很有眼力劲儿。

    谢京鹤冷嗤了声,起身,双手插兜提步过来,俯首下来,视线平视,似笑非笑地瞧着沈霜梨,问,

    “我是你的谁啊?宝贝。”

    黑眸中闪烁着明晃晃的危险光泽。

    沈霜梨:“……男朋友。”

    男模:“……”小丑竟是我自己。

    谢京鹤听到满意的答案,坏心情好了不少。

    遒劲的长臂一揽,将沈霜梨桎梏入怀里,笑得挑衅格外有底气,谢京鹤睨向男模,拽里拽气道,

    “就抢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一个鸭子,也配在正宫面前叫唤呢?”

    他眼神轻蔑地从上往下扫过男模,“这是牛郎店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牛杂店呢。”

    “鹿无忧点的什么男模啊,吃我一口果盘我都要报警。”

    男模:“……”再也不自取其辱了。

    男模灰溜溜地离开后,谢京鹤手臂压近沈霜梨,低头看她,哼笑道,

    “宝贝,我俩是不是该算算账了?”语气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沈霜梨一把推开了谢京鹤,直视他的眼睛,“算什么账?”

    “你不应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在澜宫吗?”

    反咬一口。

    “过来抓你啊。”

    “你呢,你为什么在澜宫?”

    “……”把问题抛回来给她了。

    沈霜梨学着他前一句的语气,“过来玩扑克牌啊。”

    谢京鹤盯了沈霜梨两秒,蓦地笑出声,“我也想玩,回家一起玩啊。”

    笑得有点不怀好意。

    沈霜梨皱眉拒绝,“我不跟你回去。”

    谢京鹤能屈能伸,“那我跟你回去。”

    “……”

    于是,谢京鹤跟着沈霜梨回了水月湾。

    水月湾,沈霜梨搬出来住的小区,也是个高档小区。

    谢京鹤将一副扑克牌丢到茶几上,“输一局脱一件衣服。”

    他紧紧地盯着女孩漂亮的眼睛,锋利眉骨痞野,笑得有点坏,“直到脱光为止。”

    “……”她就知道不会是什么正经的游戏。

    沈霜梨闷声道,“我不玩。”

    横竖都是便宜谢京鹤。

    他乐意看她,而他乐意给她看。沈霜梨脑子清醒得很。

    谢京鹤好商量道,“行。”

    沈霜梨意外地看向谢京鹤。

    只见谢京鹤微微一笑,“那就做到天亮。”

    “不停也不哄。”

    “……”

    被逼无奈,沈霜梨跟谢京鹤玩起了扑克牌。

    最简单直接的玩法。

    比大小。

    出一张牌,看谁的点数大。

    a最大,2最小,k、q、j依次次之。

    谢京鹤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放在他面前的牌,嘴角噙笑,好整以暇地瞧着对面的沈霜梨,

    “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