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颂似乎怔忪了一下,视线在电视上定格了几秒钟,皱了皱眉头,道:“你糊涂了吧?你周叔是我的兄弟,而且他的死,是自杀。”
陆时和讥讽地看向父亲陆颂,唇角勾勒起的弧度,愈加的阴冷,连声音也充满了嘲讽。
“原来你还知道周叔是你的兄弟啊?”
“闭嘴!”陆颂神色一沉:“收起来你的冷嘲热讽,他不是我的兄弟,难不成还是你的兄弟了?”
陆时和冷厉一喝,完全不理会父亲的嘲讽:“怎么,说不得了?怕周叔来找你索命?”
车乙贞都跟着吓一跳,没想到儿子会忽然这么来了句,心里莫名有点发虚。
她的眼底,也立刻布满了担心。
恰好,陆时和的目光扫过来,一下对上了车乙贞的眸子。
车乙贞下意识地收回目光,竟然不敢看儿子的眼睛。
陆时和定定地看着母亲好一会儿,看着她的眼睛若有所思。
陆颂的目光也一直望着陆时和,眼底的风暴毫不掩饰。
而他看到妻子回避的目光,眉头皱了一下,对车乙贞和陆时和都特别的失望。“你这些话什么意思?非得把我想我得那么不堪是不是?”
“只怕我把你想的太好了。”陆时和冷哼,唇角的弧度更加的讽刺:“像你们这种伪君子,就是披着人皮的狼,吃人不吐骨头。”
“混账!”陆颂沉声喝叱道:“你周叔这一生都是我的兄弟,你不要想一出是一出,若不是念在过去的交情上,我凭什么给岁禾一个亿的开业贺礼?”
陆时和更是断然讥诮出声:“我说那一亿给的怎么这么痛快,现在想想,是不是做贼心虚了?给钱也不过是想要买一个安心而已。”
“你是不是该吃药了?”陆颂怒斥道:“妄想症发作了是不是?”
陆时和再度冷笑:“我看有病的是你,该吃药的也是你,周家的事情,我会调查的清清楚楚,看看你在这件事当中发挥了什么样的作用?”
陆颂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眼中怒火翻滚。
最终,都被他压制了下去,墨色翻滚后,归于一片死寂。
他闭了闭眼睛,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但,最终又没有解释。
“时和,我看你还是跟岁禾分手吧。”车乙贞忽然开口道:“你们俩在一起是没有好的结果的,趁着现在感情还没有那么深,立刻分手。”
“车乙贞!”陆颂直呼全名,声音里的低气压让车乙贞惊颤了一下。
她的身体一僵,抿了抿唇,也看向陆颂。
犹豫了一瞬后,她似乎豁出去了一样,鼓足勇气,大声说道:
“你不用这么生气,有些事情,终究纸包不住火,等到那一天,只会让事态更加严重,不如直接让他们分了,反正也不会有好结果。”
陆怂的眼眸紧了紧,眼底的怒意清晰可见,火色再度翻滚而出,汹涌澎湃,直接涌向了车乙贞。
“什么事情就事态严重了?”陆颂怒斥道:“你给我说的清清楚楚的,说不出来,今天就没完。”
车乙贞一下愣住了。
她呆呆地看向了丈夫,从来没有见过陆颂这么生气,“我”
陆颂冷笑:“什么事情都没有,你却上蹿下跳自以为是,一直在做一些与你年龄和身份不符的事情,你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这也是第一次,陆颂这么羞辱她。
这些话,太重了。
她脸上一阵阵的难堪,就像是被人打了耳光似的,车乙贞终于垂下了目光。
她自嘲地反驳:“我是一个笑话,哈,陆颂,你终于露出来了真面目,原来你是如此的嫌弃我。”
陆颂直接反驳回去:“是的,我不只是嫌弃你,简直是厌恶你。”
“你——”
“够了!”陆时和再度沉喝。“看来,你们真的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现在想要用吵架来转移开话题,你们如意算盘打得真好啊。”
车乙贞的脸色一白,抬眼看向儿子。
陆颂眉心紧蹙。
陆时和轻轻地扯了扯唇,更加讽刺:“我说为什么如此阻止我跟岁禾在一起,原来是怕东窗事发啊,周叔的事情,你们怕暴露了,将来遭到岁禾的复仇是不是?”
“闭嘴。”陆颂沉声道:“周应辰是自杀,你非要给我扣一顶这样的帽子,是什么居心?”
“这帽子是你自己戴上的!”陆时和冷冷一笑。“你敢说这件事情与你没有关系。”
陆颂没有回答。
“我会调查,谁也别想就这么完了。”陆时和一字一句警告了他们。
陆时和一般也不会真正动怒,但现在他怒了,声音就像是寒冰一般,冷的彻骨,也给人听出了他的决心。
陆颂和车乙贞都愣住了。
陆时和自离开陆家独立出去,自己创业后,他这个名字,代表的庞大背景就是他自己。
他现在也已经有了太大的筹码,可以肆意妄为。
陆颂看着已经渐渐羽翼丰满的儿子,眯起眸子,冷笑道:“你随便查,只是查来查去,你别活成笑话就好。”
“不要用激将法,对我来说不管用。”陆时和毫不留情地反驳回去。
陆颂轻哼:“这正好是考验你们坚贞爱情的开始,我倒要看看你们之间的爱情,能够坚持多久。”
陆时和再度问道:“周家的破产,周叔被调查,陆家又给添了几把火?”
陆颂淡声道:“这么说吧,想要周应辰死的人太多了,但他确实是自杀,承受不住压力,在调查的时候自杀而亡,还带走了妻子,这是不争的事实。”
“已经有证据初露端倪了,周叔是被迫害致死的!”陆时和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
他深陷尔虞我诈的旋涡中心,有着敏锐的洞察力。
这件事,父亲无法独善其身。
陆家,究竟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不得而知。
但到此时此刻,陆时和的心,也渐渐地沉了下去。
看着儿子如此决绝,陆颂心里无法不忌惮。
他没说什么,身躯往后一靠,摆出一副很放松的姿态,看着他,道:“那你就告诉岁禾去,看看怎么去调查一下,或者说,如何证实是我害了你周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