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致远接过话,和两位馆长客气一番。
“对不起,诸位,我来晚了!”明朗温润的声音响起。
面向展板,正在欣赏宝石的唐盼夏脊背一僵。
她没有回头,状似是在看文物,实则注意力早都分散了。
纪春明临时有会,匆匆赶来,原本怕叶柔一行人已经参观完离开,没想到众人还在。
他松了一口气,目光直勾勾落在倩影上。
许久没见,注意到唐盼夏剪了短发。
唐盼夏脸小,剪了短发后,衬得五官更加精致,反倒比长发更适合她。
纪春明一时看入了迷,目光久久没有移开。
直到唐盼夏觉得不自在,匆匆挽了叶柔手,去了隔壁的书画展区,纪春明这才回神。
注意到两位馆长都在,他上前打招呼:“古馆长,抱歉,临时有会来迟了。”
古学不是力求完美之人,但博物馆开业,最重要的一天,却接连出错,情绪不好。
面对纪春明,强挤出一个笑:“纪校长,馆内事忙,有招待不足之处,请谅解。”
纪春明察觉出气氛不对,但很有眼色的没追问,转身看起了文物。
但他看的并不专心,视线频频瞥向书画展区。
他对文物并无了解,之所以来凑这个热闹,就是为了见唐盼夏。
正想着去书画展区找唐盼夏时,却见唐盼夏叶柔一起从书画展区走了出来。
纪春明一喜,刚要快步迎上去,却见两人脸色有些不对。
叶柔目光极冷,明显是生气了。
唐盼夏小心扶着叶柔,虽藏得很好,但脸上的一丝茫然还是让纪春明捕捉到了。
显然,她也不知叶柔为何突然生气。
这一点,倒是让纪春明猜对了。
唐盼夏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拉着叶柔去看书画,只是为了躲开纪春明。
一进书画展区,最醒目的便是那幅王羲之的字画。
正是叶柔阴差阳错从古董摊位收来,送给外公后,又借给古馆长的那幅字画。
画下围了不少人,唐盼夏不懂字画,但听周围人夸赞,也凑近看了看。
就在她看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叶柔忽然脸色大变,脱口而出问道:“这是什么?”
一旁赏字的人,听她这么问,无语道:“当然是东晋著名书法家“书圣”王羲之先生的真迹!”
“没想到京市博物馆竟有一幅真迹。”
“就为了这幅画,今天这一趟也算是值得了。”
……
路人接连赞叹。
唐盼夏却察觉到不对,看向叶柔。
这幅字画就是小柔暂借给博物馆的,自然不会不清楚是什么。
小柔为什么突然问那一句?
还没等她想明白,叶柔面色沉沉,拉着她挤出人群,径直出了书画馆。
众人也注意到叶柔脸色不对,刚要问,便见叶柔径直走向两位馆长。
就在这时,古学和杨帆小心翼翼将真品陶俑带了回来,以极快速度进行了更换。
古学确定是真品后,长舒一口气。
他看向胡馆长,语气格外重:“开业结束,开个内部会议。”
胡馆长知道他要说什么,但确实是侄子办错事,所以即便不情愿,还是答应了。
古学见他答应,心中怒气勉强消了一些。
忽然,叶柔声音在背后响起,极冷,像是寒风肆虐得凛冬。
“古馆长,我想要一个解释。”
古学不明所以转身。
因为古学是外公学弟,再加上保护文物的行为令人尊重,叶柔对他向来尊重。
这是古学第一次见叶柔生气的样子。
她很美,极美,一双美眸,极冷。
空气凝重的像是掺了水的湿棉花,压得人沉沉喘不过气来。
古学正觉窒息间,只听她问:“古馆长,请您解释,由我外公租借给贵馆的王羲之真迹,为何展出的是一幅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