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关一把捂住王红红的嘴,示意他安静等着。
过了一会,程刚摇摇头:“你说的有道理,但还是不行,你们不是公安,常家村里面情况谁也不清楚,贸然进山,出了事谁负责?”
孟关笑吟吟道:“知道您担心,但您别忘了,如果江哥说的是真的,还有一个人也在山里。”
程刚挑眉,“谁?”
“叶柔。”孟关道:“我们俩进去,嫂子认识我们,真的碰见还能有个照应。我嫂子的身份,您是知道的,真出了事……”
剩下的话,孟关没有说出来。
但程刚已经明白了。
他眉头紧紧皱着,冷声质问道:“你威胁我?”
孟关放开王红红,依旧温和道:“实话实说罢了。”
程刚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真的让叶柔在常家村出事,她身后那些大佬追究下来,他确实承担不起。
话说到这个份上,基本上已经没了转圜的余地。
程刚板着脸同意了,摆摆手道:“你们要进山就去,我只有一个要求,被抓住了绝不能把公安已经盯住了常家村的事说出来。”
“好。”孟关爽快答应。
王红红迫不及待就要走,程刚再次把他们拦住。
“还要干什么?”王红红已经不耐烦了。
“你们两个过来。”程刚随手指了两个公安,示意他们上前,卸了他们的枪,递给孟关。
“带上枪,以防万一。”程刚见孟关不接,拧眉:“不会?”
“会,当然会!”王红红见到枪,眼睛唰一下就亮了,立刻就要接过来。
孟关把他的手摁下去,“不能要。”
程刚拧眉,只听孟关道:“真的被抓到,搜到枪更不好解释。”
见他坚持不肯要,程刚叹口气,摆摆手。
王红红、孟关转身就要走。
高明连忙表示要跟上,孟关没让他跟。
进山一定会遇到危险,高明跟着他们是为了赚钱,养活一家老小,和他们不一样,不该趟这趟浑水。
高明知道他们是为自己好,没有纠缠,大老爷们追出去好远,缠缠绵绵嘱咐道:“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被抓到啊!”
王红红摆摆手,自信道:“小爷是谁,浪里小白龙,山上那些耗子能抓住小爷,做梦去吧!”
王红红和孟关对常家村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上山不到一个小时,就被抓住了。
来时信誓旦旦说不会被抓的两人:“……”
说来说去也是他们点背。
常龙被菲姐勒死,常飞刚让人传信上山,转头就发现菲姐、常虎、强子都死了!
菲姐和常虎都是嘴唇发黑,口吐白沫,一看就是中毒。
强子则是因为失血过多。
死了三人,常飞转头发现还丢了三人——给干爹治病的丑女人,还有菲姐儿子、强子心爱的女人都不见了。
常飞的心情别提多窝火了。
常熊上山前让他小心常虎,保护好干爹——结果干爹被勒死了。
原本想抓住菲姐给常熊一个交代——结果不明不白死了,还带走俩。
他和常虎关系不好,但常虎死的莫名其妙,让他怎么和常熊交代。
还有强子……
一天之内,常熊亲爹、后妈死了,两个弟弟,死了一个、丢了一个。
常飞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向常熊交代。
他懊恼的使劲薅头发,急的眼睛都红了,叫人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失踪的三个人找出来!
常家村的人都行动了起来,一听“侄女”丢了,赵凤英急火攻心又晕了,昏倒前叫常钢常铁务必把人找到,还强调绝对不能让她受伤,一根毛都不能掉。
常钢常铁听话照做,加入了找人的队伍。
村里找了三圈,连存白菜土豆的地窖都检查过,没有找到人干脆收紧收缩圈开始往山上移动。
这一移动,没找到丢了的三个人,反而抓到了两个根本没见过的陌生人。
这两人长得斯文的自称a大植物学教授,带着学生来找草药。
常飞不信他们胡扯的话,但现下有更让他头疼的事,也懒得求证了。
干脆叫人把这俩货捆上山,扔到矿场去挖矿,顺便催常熊赶紧下山,出大事了。
常飞烦的在院子里乱转,头大的直骂脏话。
骂给干爹下毒的菲姐、还有死的不是时候的常虎、悼念强子唾骂勾走强子的贱女人……骂来骂去,骂到常熊身上了。
“一家子的人都快死光了,他在山上磨蹭什么!”
这有点冤枉常熊了。
常飞第一次给他传信,没有直接和常熊说干爹死了,只说有大事,要他立刻下山。
常熊下山,走到半路发现了陌生人——也就是江辰。
追着人跑了半个山也没抓住,地上流了一滩血,人不见了,这一看就是受伤被人救走了。
在自己家的山上,哪里容许陌生人撒野。
常熊带人大肆搜山,也就错过了常飞第二次传信——干爹死了,迅速下山。
幸好,第三次的传信常熊收到了。
这简直就是一份死亡通知书,事发突然,常飞写的潦草——你爹和后妈死了,两个弟弟一个死了一个丢了。
这下常熊总算意识到事情大条了,当下也不搜山了,立刻派人往山下赶。
至于在山上抓到的两个陌生人,见他们身上没伤,不是他追的人,现下也不是审问的时候,干脆让人送进矿场去挖矿。
就这样,王红红和孟关稀里糊涂被抓进矿场。
没找到江哥,身上穿的好衣服也被扒了。
一人发了一身又破又臭的衣服,扔了个带血的破头盔给他们,挨个屁股后面一踹,人掉进矿洞,晕乎乎还没来及观察环境,一人被塞了个破稿子,被逼着挖矿。
江辰摸进矿洞时,他们已经挖了快三个小时矿了。
带着枪的监工一刻不停的转悠,见到偷懒的轻的踹屁股,重的甩鞭子……
王红红和孟关一刻不停,三小时腰酸背痛,手都磨出了血泡,正累的趁监工换班偷懒时——
突然有人拍了拍王红红肩膀。
他累的脑子都是木的,骤然被拍,以为是孟关,不耐烦拍开:“别闹。”
结果那只手又拍了拍王红红给肩膀。
“你老拍我干什么?有事就直接说!”
王红红气呼呼等他。
孟关正在调整歪了的矿灯——强迫症很难受,闻言一脸无辜的抬头:“怎么了?”
王红红看看他的两只手,眨眨眼。
不是孟关拍他,那是谁?
他晕乎乎转头,见到那张脸的瞬间,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