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好无聊。”

    常飞正琢磨着喊人来陪他搓牌,余光瞥见常虎插兜慢悠悠走过来。

    “强子叫你。”

    “叫我?”常飞拧眉:“叫我干屁?”

    “话带到了,你爱去不去。”

    常虎不耐烦怼他,丢下这句话,就骂着热死了,躲回自己屋子。

    常飞答应常熊守门,自然不肯轻易挪动。

    但他和强子同是被干爹收养的,感情最好,他犹豫一下,想着就是去一会,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他犹豫起身,朝着关强子的小屋走过去。

    人一走,常虎突然推门出来,悄声靠近常龙的屋子,推门躲了进去。

    他悄声打开后窗,菲姐从后窗户翻进来。

    她脸上那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伤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医用胶布边缘因为汗水卷起。

    她盯着躺在炕上一动不动的常龙,哑声道:“动手。”

    粗粝麻绳从袖口抽出,递给常虎。

    常虎看着麻绳,目露犹豫,没有第一时间接过去。

    菲姐斜眼看他,“忘了你娘是怎么死的了?”

    她一直期盼着这一天,自从常龙推阿福,让她儿子变傻后,她就计划着要搞死他。

    但她一个女人,力气天生比男人小,想要杀人,但靠她一个不行。

    直到她偷偷跟踪常虎,发现他每年都会在固定日子去后山烧纸。

    她把这件事记在心里,趁常龙不在,偷偷约常虎喝酒,把人灌醉,就他娘的事套了出来。

    用这个秘密,她成功把常虎拉上了船,之后。

    现下,她要用这个事,刺激常虎杀了他亲爹!

    被自己亲生儿子勒死,常龙一定比她知道儿子痴傻时还要痛。

    菲姐拽过常虎的手,把麻绳拍在他手里,催促道:“强子拖不了多久,别浪费时间。”

    常虎接过麻绳的手微微发抖,他吞咽口水走到炕边,看见爹闭着眼睛,他松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居高临下看着他爹,常虎深切意识到一件事——他爹老了。

    两鬓斑白,身形也不如年轻时高大健壮。

    “快动手!”

    在菲姐催促下,常虎一咬牙套住了老头脖子,骤然收手,死死勒住!

    常虎手上的湿汗险些抓不住麻绳。

    用尽全力,脚蹬在炕沿上加大力气,麻绳不断收紧,忽然常龙睁开了眼睛!

    “嗬…嗬……”枯枝般的手指抓挠着常虎的手腕,常龙喉管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喘息。

    “爹!”常虎吓的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麻绳从指缝间滑脱。

    “你在干什么!”菲姐急的骂他。

    “醒了,他醒了。”常虎瘫在地上,摇头道:“我,我下不去手。”

    这可是他亲爹啊!

    常龙声音被叶柔封住了,支支吾吾发不出声音。

    他费力抬手摸到套在脖子上的麻绳,骤然意识到这畜牲东西竟然想勒死他!

    混账东西!

    常龙怒上心头,想要抽死这王八犊子,当下顾不得伤口疼了,费力坐起身子去抽裤子上的皮带。

    他刚坐起身,套在脖子上的麻绳骤然收紧!

    “废物!”菲姐猛地蹿上炕,重新绞紧的麻绳。

    绳子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常龙双手扣住绳子,拼命挣扎,脸憋到红紫,青筋暴突,脚在床单上蹬出凌乱的褶皱。

    菲姐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箭伤突然崩裂,温热的血珠顺着下巴滴在常龙大张的嘴里。

    常龙瞪着眼睛,张着嘴巴,死了。

    常虎背对着菲姐,听到身后彻底没了动静,隐秘勾起唇角,哪里还有刚才害怕到脸发白的胆小模样。

    女人是温柔乡、也是削骨刀,比他想的还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