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痛被她转化为愤怒，她歇斯底里尖叫出声。
“笃笃笃。”
“滚！”
孙大习对小姐突然发疯，已经习以为常。
他不但没滚，反而推门走进了屋子。
小姐身影落寞蜷缩在角落里，镜子被砸碎，散落在地上的镜片上染上了几滴鲜红血液。
孙大只当作看不见，面无表情，声音平静道：“小姐，跟踪叶小姐的两人身份，我们已经查出来了。”
“谁？”孙白情没有回头，声音阴冷。
“一个叫江昭，是江辰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一个叫曲之，是军区曲司令的小儿子，也是江昭的舅舅。”
小姐不吭声，孙大继续道：“他们之所以跟着叶小姐，就是为了给她添堵。”
孙白情不耐烦打断他的话，“说点我不知道的。”
察觉到小姐的不耐烦，孙大只好加快语速道：
“江昭的妻子怀了他舅舅的孩子，却和江昭说是叶小姐老公江辰的孩子，江昭想要借这件事情刺激叶小姐。”
“……”孙白情不耐烦回头，“你在跟我说绕口令？”
孙大面无表情，“小姐，我只是按您的吩咐说话。”
孙白情冷静下来，仔细想了一下孙大的话。
孙大问道：“小姐，需要告诉叶小姐这件事吗？”
孙白情点点头。
孙大转身就往外走。
“等一下。”孙白情忽然改了主意。
孙大停下脚步，平静注视她。
小姐摸着下巴，一扫刚才的疯狂，露出些属于女孩子天真调皮的笑意。
“不能告诉她，只有在她最脆弱最需要保护的时候，我站出来，她才会意识到我的重要性。”
孙白情要成为叶柔的朋友，首先她必须被叶柔需要。
这件事正是一次绝好的机会。
孙大沉默。
他该不该提醒小姐——叶小姐武力值很高，似乎不需要保护？
孙大见小姐一扫刚才的偏激疯狂，终于露出些笑颜。
三年前，他因为家里的事耽误，没有及时接小姐下船，也不会给周全可乘之机。
孙大自觉亏欠小姐，在他心中——小姐开心最重要。
他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五月十二日，小雨。
老首长追思会，在长寿园陵墓大厅举办，老首长的遗像摆在大厅中间正前方位置。
军区叫得上名字的领导都来了。
此时，太阳初升，金色阳光化成金色丝线密密麻麻缠住大厅里每一个人。
进进出出吊唁的人，目光或多或少都被站在一侧的男女吸引——
男人身材高大，五官英俊，气质疏冷，身穿黑色西装，左臂缠着一节黑纱，他视线一直在身侧的女孩身上。
小姑娘二十多岁出头的年纪，穿着黑色长款连衣裙，站在男人身侧，小小一只，墨色长发辫成辫子，一侧插着白花，为艳丽容貌添一抹肃穆。
她眼角通红，垂眸浓密眼睫在白嫩脸上遮出一道阴影。
主持人拿着话筒，吊唁老首长：
“老首长将一生奉献给了国家和人民，年轻时，老首长毅然离开家乡，成为一名光荣的军人，保家卫国，据不完全统计，老首长中枪七次，几次在生死一线挣扎，留下一身伤病，后他本该退休，安享晚年，却又因为国家的需要，毅然扛起重任……”
老首长的音容笑貌，跟着主持人的声音，不断浮现在叶柔面前。
她沉默听着，心里酸成一团。
“老不死的东西。”
在一片沉默凝重氛围中，近乎气声的咒骂，格外刺耳。
叶柔嚯的抬起头，像是机警的小动物，搜寻场上所有人。
江辰注意到她的不对，低声问：“怎么了？”
叶柔目光像是利剑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有人在骂老首长。”
江辰跟着叶柔视线看过去。
军区三位司令站在最前面，李卫军面色肃穆，认真听着吊唁。
梁玉山比之前又瘦了很多，时不时低头咳嗽一声。
站在二人身侧的纪忠，面色红润，听的并不专心，眼底的厌烦格外明显。
叶柔视线过于灼热，纪忠似是察觉到了，侧头看过来。
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穿着黑色连衣裙，狐狸眼微眯，看他的目光非常不友善。
见到叶柔，纪忠想到莫名被送走的外孙女安宁。
没有这鬼丫头，安宁不会被梁玉山送走，梁玉山也不会摆脱他的掌控，闹得军区的人都看他们两家的笑话。
被叶柔不善瞪着，纪忠冷下脸，没有发作，心里却又记了她一笔。
现在老东西死了，没人护着她，等三天后，首长人选公布，这小丫头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纪忠一想到这件事情，心情便好了许多，心里再不耐烦，对着老东西的棺材也能强装出一些伤心了。
老不死的东西，活了这么多年才死。
纪忠强装出的伤心很假，被叶柔一眼看穿。
她目光一寒,打定主意要给纪忠些教训。
叶柔点开系统奖励背包，从中找出蓝色奖励——倒霉卡（时效二十四小时）。
这张卡是她吃祝冰莹和她三个队友瓜抽到的奖励。
原本她想给周全用上了，后来觉得不值当就没用。
给纪忠用上正好。
叶柔当下不再犹豫，默念纪忠名字，指尖一动。
无人看见的蓝色光波飞速冲向纪忠，隐入他身体。
叶柔狡黠一笑。
纪忠忽然觉得周身温度骤降，他抱住胳膊，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怎么忽然这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