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那是和感冒咳嗽的人接触了?”

    “没有。”

    “奇怪。”听到江辰接连否认,刘玉堂郁闷顺了顺刚刚留长的胡子。

    小柔受过寒,身体确实不如常人康健,需要精心调养。

    但这些日子来,刘玉堂定时定点催小柔喝药,按理说已经调理好了。

    怎么会突然感染风寒呢?

    见刘玉堂眉头拧的越来越紧,却一句话不说,江辰等不及,催促道:“到底怎么回事?”

    “染上风寒了,没事,我现在就去熬药。”刘玉堂嘱咐道:“你先给小柔降温,打一盆温水给小柔擦拭身体,重点擦拭额头、脖子、腋下、腹部的地方。”

    “好。”

    刘玉堂快步离开去熬药。

    叶柔难受的迷迷糊糊,意识虽然不清醒但还在,能够感觉到湿毛巾擦拭过身体,被擦拭的部位会凉很多,但很快又被热意覆盖。

    她高烧反复,药灌下去,物体降温也做了,可是都没有用,还是烧。

    刘玉堂被江辰质疑医术,刚开始还会跳脚反驳,但很快就因为叶柔反复发烧的情况打脸了。

    他连声说奇怪,不应该,但在场的人都心系叶柔的病,没人理他。

    所有人都在楼下等着。

    郑致远坐不住,最近雨水多,他风湿病发作,腿脚不利索,拄上了拐杖。

    他拄着拐杖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小灰灰蔫着趴在一旁,大眼睛跟着郑致远绕来绕去。

    细长指针刚好停在十二点,江辰从卧室走出来,拧紧的眉头松开,“烧退了。”

    郑致远重重喘出一口气,“烧退了就好。”

    一口气松了,他才感觉到膝盖疼,脱力坐在了沙发上,拐杖掉在一边。

    刘玉堂也是吓的一身冷汗。

    小柔这病来的太奇怪,多次反复高烧,而且温度越来越高,西药吃了、中药喝了、物理降温用了全都没有用,还越烧越厉害。

    幸好这病来的邪乎,退的也快。

    这边刚松口气,哑婆忽然带着人进来了。

    有带着药品打算给叶柔输液的应琴和李卫军,还有听到消息非要跟来的梁玉山。

    “小柔情况怎么样?”应琴一进来,直奔刘玉堂。

    刘玉堂摆摆手,宽慰道:“烧已经退了。”

    应琴松口气,想着上楼去看叶柔。

    梁玉山也想上去看看。

    江辰嫌他们吵,黑着脸把人都赶走。

    ——

    江辰一进门,正对上叶柔的目光。

    叶柔半靠在床头,看过来的目光很冷带着冻人的审视和极其微妙的嘲讽。

    江辰愣住,半边身子僵住,像是兜头一盆冰水泼下。

    ——为什么用这样的目光看他?

    叶柔眨眨眼,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轻声道:“突然生病,吓到你了吧?”

    江辰摇摇头,他小心走过去,脸色苍白,站在床边,像是犯错被罚站的小孩,高大的个子竟带着一种易碎的脆弱。

    “你刚刚……”

    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这句话像是沾了水的棉花,湿乎乎一团把他嗓子结结实实堵住,他问不出来。

    那道目光如同他梦魇降临现实,化作利剑捅穿他的心脏。

    江辰手指开始不受控制的微微发抖。

    英俊阴郁的面容彻底僵住,嘴唇一张一合,说出的话,他根本听不到声音。

    叶柔笑着看他,见他原地化作雕像,僵硬苍白的脸上写满惊慌,在心底轻轻一叹,抓住他颤个不停的手,轻轻摁压他微微痉挛的手指。

    她回答他的问题:“不难受了。”

    叶柔拽着他的手,想把他拉上床。

    江辰却被那道目光戳碎了心脏,一米九的高壮个子,虚虚坐在床的最边沿,小媳妇一样。

    他眼巴巴盯着叶柔,想靠近却又不敢。

    手被叶柔牵着,背着身子坐在床上,一个很不舒服很拧巴的坐姿,江辰顾不上调整,可怜巴巴道:“老婆。”

    明明生病的是叶柔,可此刻光看两人脸色,一脸苍白的江辰反倒更像是大病初愈的人。

    叶柔还是心软了。

    她坐起身,伸手主动搂住江辰,全身心投入他怀里,呼噜呼噜他乱糟糟的短发。

    被馨香和柔软包围,江辰脸死死埋进叶柔颈侧,搂住叶柔腰肢的手仍在颤抖。

    温热液体落在颈侧,叶柔身子一僵。

    江辰……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