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容脸色难看,她死死握着长笛,嘴唇抿紧。

    她从未道过歉,也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

    现在面对叶柔的要求,她张不开嘴也不愿意道歉。

    陆明诚冷声道:“林曼容输了就要认,快对周老师道歉。”

    叶柔同志这个要求并不离谱,他不明白林曼容在犹豫什么。

    他不开口还好,他一开口,林曼容脸色当即沉了下去,“我不道歉,我没有做错。”

    叶柔笑着道:“你不道歉,我就换个要求,林曼容同志,请你扇自己的脸二十下。”

    永远不要小看女孩子的直觉,叶柔仅是从林曼容几次恶意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就猜出了如果她败了,林曼容会对她提的要求。

    林曼容听到叶柔叫她自扇巴掌,脸色刷一下就黑了下去。

    文工团的人都在看她,她死死抓住军装下摆,愤恨又羞窘。

    “你故意的。”林曼容发现了蹊跷,叶柔作为周余庆的孙女怎么会不擅长音律,她和周余庆商量好的,故意装傻玩弄她一番!

    “你们给我等着!”林曼容砰的砸了手中的长笛,带着愤恨跑出教室。

    陆明诚脸色格外的黑,他对周老师认真保证道:“周老师,今天这个事我会写成文件材料上交,一定会给林曼容同志处罚。”

    周余庆冷声道:“以后我的课,她都不用来了。”

    “好的。”陆明诚皱眉答应了下来。

    第二节课开始,突然一声惊呼响起。

    叶柔转头看过去,是友谊商店的女孩,闭眼晕了过去。

    “可可!”旁边的女孩眼疾手快抱住了池可可。

    叶柔走过去,她探手给池可可把脉,脉象凝滞,她皱眉摸向池可可后脑,果然有一个大包。

    池可可被送去医务室,叶柔让其他人回去上课,她在这里等着池可可家人来。

    医务室简陋,只一张床上面拉着帘子隔开,因为还没有开学,医务室里并没有人。

    叶柔等了半个小时,门外响起叩门的声音。

    她起身去开门,是一个瘦弱穿着的确良布料的中年女人。

    见到她女人愣了一下,才问道:“同志,池可可在吗?”

    “在里面。”叶柔让开路。

    中年女人来的正巧,池可可闷哼一声醒了,见到中年女人,小声喊道:“妈。”

    叶柔侧头看中年女人,奇怪的是,她似乎不敢看池可可,目光愧疚还有几分心虚。

    “这位女同志,谢谢你照顾可可。”中年女人确定池可可没有大事后,道:“接下来我陪可可就好。”

    叶柔听出她赶人的意思,起身离开。

    她刚走出医务室,迎面碰上了王爷爷和周爷爷。

    王国平见到叶柔,笑着道:“小丫头,你李爷爷的媳妇和孙子回来了,让我们去他家吃饭。”

    “好啊。”叶柔点头答应。

    周余庆想着课上突然晕倒的女孩,问道:“那女孩怎么回事?”

    上课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那女孩,脸色很白,拉琴的手很不稳。

    “她脑袋后面磕了一个大包,应该是轻微脑震荡,休息几天就好。”叶柔回答。

    周余庆叹气道:“对自己身体不注意,老了都是要遭罪的。”

    王国平笑呵呵道:“你还替别人愁上了,行了,老李派来的车在门口等我们呢。”

    三人坐上车,接上郑致远驶向军区。

    ——

    此时军区大院江家。

    梁安宁下班,赵阿姨让人喊她去江家,说让她见见江辰。

    她不想去,但是她妈听到了,逼她打扮,怕她跑似的,亲自把她送到了江家门口。

    从农村来的所谓“未婚夫”,梁安宁想到下乡宣传时看到的那些农村男人,脸庞黑瘦、牙齿发黄、身上全是汗臭味,越想她脸色越难看,甚至隐隐有些恶心,她迈出的每一步都极其缓慢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