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婕妤欲哭无泪,因着害怕,后背上冷汗直流,她不想扎针。
“皇上,嫔妾…”
话还没说完,秦婕妤就被谢沉漠然的眼神吓到了。
她有种预感,若是她说自己头又不痛了,下场会更惨。
秦婕妤一颗心颤着,只能眼睁睁看着夏院判手里的银针离自己越来越近。
“嘶—”
扎下去的一瞬间,秦婕妤忍不住痛呼出声,她眼泪花都出来了。
谢沉面无表情:“忍着点。”
接着他又吩咐夏院判继续。
“啊—”
“疼—”
随着夏院判一针针下去,殿内不断响起秦婕妤的痛呼声。
谢沉脸色依旧淡淡。
倒是对面的裴听月忍笑很辛苦,好几次都快忍不下去了,她掐着手心才没笑出来。
直到十几根银针落在了秦婕妤脑袋上,夏院判才停下动作。
谢沉问:“得多久能见效?”
夏院判暗暗打量着他的神色,略一思忖后道:“得一刻钟。”
谢沉满意点点头,看向秦婕妤:“朕就在这里陪着你,你好了朕再走。”
秦婕妤头上疼得要死,她姣好的面容都扭曲了几分:“多谢皇上。”
听了这句谢,裴听月更想笑了。
皇帝还挺坏的。
用银针扎别人,还让别人道谢,好腹黑呀。
不过转念一想,做这些是为了给她出气,她又觉得他又没那么坏了。
不过,今日这情况倒让她看清楚一点,那就是,皇帝对她这位表妹并没多大感情,很大一部分是在顾念着太后的面子。
这样正好。
她原本还担心自己给秦婕妤一个小小的教训会被罚,现在没这个担忧了,她可以放心去做了。
一刻钟后。
等夏院判拿点银针后,秦婕妤头是真的开始痛了,因着疼痛,她脸色有些发白。
谢沉却无动于衷:“下次头又痛了,直接让人把夏院判请来即可,不用向御前回禀。”
太医院的院判,只给皇帝、皇后、太后三人诊脉看病,并不给寻常后妃诊脉。
这话何尝不算恩赐呢?
秦婕妤吃了教训还得继续谢恩:“谢皇上。”
谢沉轻轻颔首:“既然不痛了,朕就回承明殿了,还有奏折要批呢。”
秦婕妤急了,她费尽周折又吃了那么多苦,就是为了留下他,怎么会让他轻易离开。
“皇上,折子繁多,怎么也批不完,不如忙里偷闲一日,嫔妾让底下人从膳房带几样小食过来给您尝尝?”
谢沉眯着眸子,气势陡然凌厉起来,“你这是在插手朝政?”
这罪名太大了。
秦婕妤吓了一跳,她心尖突突跳着,连忙下跪:“嫔妾不敢。”
谢沉没再看她了,越过她向外走去:“那就给朕闭嘴。”
秦婕妤拘着礼,不甘抬头。
这不抬还好,一抬差点把自己气了个仰倒。
那位颇受圣宠的裴美人跨过台阶时,忽而住了步子朝里看去。
对上她的目光后,这位裴美人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轻抚上自己的颈子。
秦婕妤定睛一看,那雪白的脖颈见满是斑驳痕迹。
这是明晃晃的示威!
意识了这一点后,秦婕妤胸腔里炸开火花,她面孔连带着皮肉都扭曲起来。
等人离开后,她再也忍不住,拿起茶盏就要往地上摔,蓦然又想起太后的警告来,她举了许久又将茶盏放下。
这一口气出不去,差点憋晕她!
她还没有这么委屈的时候。
这一夜,秦婕妤没睡,盯着天青帐子看了一宿。
翌日请安时。
秦婕妤一双眸子似要喷火,沉沉看向殿内一处。
不少妃嫔都察觉到了。
崔皇后自然也察觉到了,但秦婕妤并没说什么,她也不好开口。
而被人注视裴听月像是没有丝毫察觉,依旧悠闲地吃着糕点。
没有什么大事,早会很快就散了。
裴听月带着云舒云筝在长街上走着,看着身后的人影勾了勾唇。
“裴美人!”
身后有人唤她。
但裴听月只当没听见,脚下步子更快了。
“裴美…”
距离越来越远,后边的人也不喊了,只一个劲地追她。
直到御花园,裴听月才缓了步子。
身后的那行人也跟了上来。
“裴美人!”
裴听月仿佛才听见,她诧异转身,看到了秦婕妤那张怒容。
秦婕妤昨夜就憋了一肚子火,挺到早上想要问个清楚,没想到这人竟敢忽视她,她气得眼睛都红了。
她劈头盖脸的呵斥:“你是耳朵聋了吗?刚刚喊你听不见吗?!”
裴听月顶着一副无辜模样道:“嫔妾正盘算着摘些莲子给皇上做点心的,可能想得太过投入,一时没听到婕妤唤我,还望婕妤原谅。”
秦婕妤冷笑:“现在能听见了吗?”
裴听月乖巧点点头:“嗯。”
秦婕妤心里极厌烦她这副模样,情绪上来一把掐住她的脸,咬牙切齿道:“给本婕妤解释一下,昨晚你是什么意思?”
裴听月好似害怕,别脸挣开她的挟制,往后退了几步,“婕妤你在说什么呀?”
秦婕妤一把抓住她胳膊,不让她逃,怒斥道:“别给本婕妤装模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