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为她考虑吗…
裴听月眸里划过一抹暗光,对皇帝的这点真心有了重新认知。
她盈盈起身,端庄行礼:“嫔妾多谢太后娘娘恩典,嫔妾感激不尽。”
秦太后笑呵呵地让人搀扶起她:“这是你应得的。”
给完恩典后,秦太后又问了她一些寻常事。
比如说,籍贯哪里,家中父母是否尚在,有几位兄弟姊妹,在宫里可住得惯等等。
裴听月都仔细答了。
热切聊了一会后,不知想到什么,秦太后笑容消退,眉间浮上一抹愁绪:“你是个好孩子,是个能在在宫里能待长久的。哀家有个侄女跟你差不多大年纪,性格却很急躁,处处惹是生非的,哀家愁得不行。”
性格急躁的侄女?
裴听月眸子一眯,想起一张跋扈美人面。
莫非那日给皇后请安时,拦住她的是太后亲侄女,皇帝的表妹?
秦太后叹了口气,“前段时候她来宫中小住了一段时间,哀家听宫人说,她还不知好歹,拦了你的去路。”
这下彻底对上了。
不过她不能顺着这话说,太后可以自家侄女说不知好歹,可对她来说,这位是日后要恭敬对待的高位妃嫔。
裴听月浅笑:“太后娘娘言重了,许是好奇罢了。”
秦太后摆手:“不必替她开脱,哀家的侄女什么样,哀家心里有数。哀家今日唤你来,还想嘱咐你一些事情。”
“太后娘娘请讲。”
秦太后按着眉心,缓声道:“再过一个多月,这个不争气的小混账就要进宫了,你们同是皇帝妃嫔,日日见面难免有摩擦,若是她惹到了你,你可千万别傻乎乎把委屈咽下了,只管来慈宁宫告诉哀家,哀家替你出气。”
裴听月可不敢这么做。
她一个小小宫嫔来太后面前告其亲侄女的状,是嫌自己活得太舒服吗?
她没有这么傻。
“太后娘娘多虑了,嫔妾虽然愚笨,但也是懂规矩之人,万万不敢犯上。更何况,嫔妾胆子小,不喜外出交际,除了给皇后请安,并不与别人往来。”
裴听月将姿态放得很低。
这话的意思是,她惹不起,她会尽量躲开。
秦太后自是高兴,又夸了她好几句:“好孩子,你是个识大体的。”
裴听月笑笑。
她没说错,她确实不愿意树敌。
可要是这位主动撞上来嘛…
恰在此时,有宫女前来通报,说是皇上来了。
下一瞬,谢沉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他进来给秦太后行了礼。
秦太后嘴角漾起笑意,开口打趣他:“看来皇帝一谈完国事,便迫不及待来哀家这里接佳人回去。”
听了这话,一旁的裴听月蓦然红了脸,低垂下头。
谢沉见她拘谨又害羞,直接岔开了这个话题,对太后关怀问道:“这两日,母后身子可好?”
…
一番母慈子孝后,谢沉带着裴听月出了慈宁宫。
“上去。”
裴听月惊讶,看着面前的奢华宽阔的龙辇没动,“皇上,嫔妾不敢。”
谢沉将所有顾虑掐死:“有什么不敢的?御前的人嘴很严,不会传出去。”
话都到这个地步了,裴听月不上的话,就太不识好意了。
眨眼间,两人就坐在龙辇上,由小太监稳稳抬向承明殿。
帝王辇轿很宽敞,明明可以并排坐着,谢沉非得抱着人,他偏头询问:“母后跟你说了些什么?”
裴听月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太后娘娘给嫔妾升了位分。”
谢沉毫不意外。
裴听月微微侧过身,搂着他脖子,装作不懂的样子,心虚道:“是太后娘娘误解了,以为那日刺杀,嫔妾挡在皇上面前,可事实明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