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檀芜怆然落泪,“都怪宫外的庸医,说服用点乌头粉不碍事,为了让娘娘昏迷,奴婢才在补药里偷偷加了一点,没想到却害得娘娘小产!”

    原来是这样,不合理的地方有了解释。

    可帝后和六宫嫔妃依旧不相信是她一人所为。

    一个奴婢,真的有这么大能力吗?

    刚刚这些话,更像这个奴婢为了护主,独自承担下罪责。

    谢沉脸色阴沉,像是化不开的寒霜,冰冷得骇人:“拿下她,押入慎刑司。”

    殿门口的侍卫刚要进殿。

    檀芜眉目间染上一抹厉色,随后手腕用力,将簪子用力按了下去。

    鲜血飙出。

    她缓缓倒下,死不瞑目。

    殿内嫔妃被这一幕吓得尖叫连连,仓惶躲到远处。

    血迹很快就被清理干净。

    人死了,这事是查不下去了,就看皇帝是什么想法了。

    谢贤妃自然是想拉姜淑妃下来的,她试探道:“皇上,这宫女的话太不可信,不说她…”

    崔皇后打断谢贤妃的话,她眉心带着浓浓的疲惫感,“皇上,臣妾有一言。”

    谢沉揉着发痛的太阳穴,“你说便是。”

    “淑妃自熙宁元年进宫以来,对上恭敬有加,对下温柔和顺,从未有过一次差错。淑妃的母家姜氏,更是拥立皇上登基的功臣。今日一事,望皇上三思而后行。”

    崔皇后的话是求情也是提醒。

    谢沉闭着眼睛沉思,周围气压低到一个恐怖的地步。

    良久后他才睁眼,冷声道:“淑妃不幸小产,朕心怜惜,这半年,就让她在宫里好好养身子吧。”

    这是念在往日情分和姜氏功劳上放过了淑妃。

    没有降位、没有严惩,只是禁足而已,还用了一个体面的理由。

    崔皇后垂下眼眸,她道,“臣妾替淑妃谢过皇上。”

    坐在一旁的谢贤妃咬牙,这可是扳倒淑妃的好机会,如今生生被皇后毁了!

    她们这位皇后还真是仁慈啊!

    暗害和小产一事已经清楚,众人的目光又看向殿内跪着的身影上。

    崔皇后赶忙吩咐:“织雾啊,快把裴才人搀扶起来,跪了这么久,苦了她了。”

    织雾和云舒连忙去搀扶那道瘦弱身影。

    裴听月跪了将近一个时辰,腿早就没知觉了。

    织雾和云舒一时竟搀扶不起来她。

    “退下吧。”

    是主位上谢沉的声音。

    两人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从吩咐退了下去。

    谢沉垂眸看向地上的女子。

    女子面色苍白透明,无助的瘫坐在殿内,一双眸子中没了往日的神采,眼底尽是茫然之色,最深处还带着一丝难堪。

    他无奈叹息一声,起身横抱起地上的人,将她稳稳当当放好。

    两人目光接触瞬间,女子眸中有晶莹闪过,她强忍着别过脸去,模样可怜极了。

    谢沉想了想,嘱咐崔皇后,

    “裴才人受委屈了,一会儿派顶软轿送她回宫。”

    他说完之后,没在长信宫多做停留,很快就离去了。

    崔皇后留下来主持大局。

    谢贤妃没了顾忌,不屑一笑:“这淑妃也算是作茧自缚,想要害别人,没想到却害得自己小产,真是令人唏嘘。”

    崔皇后不紧不慢:“贤妃可要慎言,皇上可是认为,此事是淑妃宫女所为。”

    谢贤妃心里气不顺,少见的阴阳怪气:“是谁做的,大家心里都有数。只是臣妾没想到,此事差点牵连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却不计前嫌替淑妃说话,可真是大度啊。”

    这次是林昭容同她呛声,“这才是母仪天下的风范,怕是咱们这等人怎么学也学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