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欢冷笑连连,“霍庭周你有本事就把我关进去,要不然,我跟你不死不休。”
听到这话,她的心已经不像之前那般疼了。
只觉得荒凉。
又在心里质问,她当初是怎么看上霍庭周的。
眼睛怎么就瞎了呢。
可能是许清欢的眼神太凉薄,霍庭周心脏被狠狠一刺。
赶紧回神,表情秒变懊悔,“清欢,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太生气了。”
许清欢懒得听他狡辩,“你走吧。”
她埋头吃着饭,明明香掉舌头的饭如同嚼蜡。
每一口用尽了力气。
她强装坚强的模样刺痛了不止她自己的心,还有别人。
一只手伸来,抢走她手里的饭,“猪都没你能吃。”
突然手里空空的,又被问候了一句,许清欢忽然使了小性子,扯过被子裹在头上,背着身谁都不理。
霍非白面色微僵,很快恢复懒散模样,扭头看向站在床尾当木头桩子的霍庭周,“霍庭周,出场费结一下。”
结什么
霍庭周真想爆粗口,但他没有,而是选择走到另一侧。
蹲下来,隔着被子握住许清欢的手。
声音温柔,“清欢,今天是我脾气不好,不该对你动手,但你放心,往后我不会再对你动手。”
被子里的许清欢不吭声。
神情如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闭上眼睛。
霍庭周在唱独角戏,不管两个看客讥笑的神情,继续解释着,“我和非晚姐真不是你想的那般,公司需要资金支持,而她恰好有钱,刚好搭把手。”
“清欢,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太太。”
许清欢藏在被子里,讥笑爬上唇角。
是啊。
她只是霍庭周明面上的太太,而他可以在外面跟别人厮混,甚至生孩子。
把她当泥菩萨供起来。
霍庭周挺会玩呀。
但她懒得陪。
病房里其余两人表情跟吃了屎一样,真想把霍庭周给踹飞。
然而,不等他们开口,霍庭周的电话响了。
铃声跟催命一般。
霍庭周低头一看,竟然是霍潇潇的。
接电话前,又柔声安慰许清欢,“清欢,潇潇打电话找我,可能事,咱们一会再谈。”
说完,起身往外走。
电话那头传来霍潇潇着急的声音,“哥,你总算接电话了,非晚姐,肚子突然疼,被送去急诊了。”
“什么?”霍庭周的身体一僵,步伐不由加快。
“非晚姐,刚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把她一通骂,说她不要脸,勾搭有妇之夫,气得非晚动了胎气,直接送去急诊了。”霍潇潇的声音比刚才跟着急,“哥,你快来,要是晚一点,恐怕……”
话刚说一半,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医生的叫喊声。
霍庭周心头一阵发紧,连招呼没打就跑了。
六师兄时刻盯着霍庭周的去向,发现他狂奔而去。
气得捶了一下墙壁,“该死的东西,竟然连招呼都不打。”
许清欢把电话里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很自己耳力惊人。
竟把垃圾对话听了个清楚。
她缓缓从病床上坐起身,一言不发下床穿鞋子
“小师妹,你要去哪?”六师兄见许清欢神情恍惚,心里更担心了。
“六师兄,我想回家,把东西收拾一下,然后彻底告别过去。”许清欢机械般换上自己的衣服。
她现在就想干点事情,要是不做事,她怕自己会疯。
六师兄不放心她一人回去。
“我陪你回去收拾东西。”
这时,霍非白站起身,抢了这个工作,“许清欢,你离家出走前,得把我的衣服还我。”
许清欢淡淡点头。
六师兄要跟上来,被霍非白挡住,“讨不回衣服,我这个债主也不会让她出事。”
六师兄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形容霍非白。
只能送他们下楼去,看着许清欢的汽车被霍非白抢占驾驶位。
车子驶出视线。
六师兄站在原地,长长吐口气。
回家的路上。
霍非白驾驶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到许清欢下意识紧紧抓住安全带。
霍非白看见许清欢紧张的神情。
毫不客气嘲笑她,“刚才魂归故里,这么快就飞回来了?”
许清欢烦闷的心情被这句话气得发笑。
“霍非白,你天生就喜欢气人是吗?”
霍非白开着汽车,走了另一条道。
路上车辆越来越少,山路越发弯曲。
许尽欢心跳到了嗓子眼,天渐渐暗淡下来。
她实在搞不懂对方的心思,不会要把她带去郊外,先欺负后杀吧?
不会吧。
“霍非白,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没必要玩这么大吧?”
见她浑身每个毛孔都写着害怕,这幅怕死的模样逗笑了霍非白,他故意发出阴森森的声音,“智商上线,晚了。”
许清欢想起他做的恶行,混蛋起来,连亲爹都揍的人。
她又不是对方的什么。
说欺负就欺负。
对党毫无心理负担。
可能是突然变道,吓得许清欢智商不在线,“霍非白,不就没及时还你衣服,你没必要来真的吧?我现在转你钱怎么样?”
霍非白不说话,一味往前开。
弯道处都不带减速的,许清欢的一颗心像是在玩蹦极。
嗖一下飞上顶点,然后又狠狠落在地上。
来回反复十几次后,她再也受不住,一路发出高亢的尖叫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汽车在某处空旷的地方停下来。
许清欢解开安全带,逃也似的开门下车,但她全然忘记了,腿被吓软了。
刚落地,人就不受控制往前扑。
眼看一张俏脸要摔在布满石子的路上,惊呼没有蹦出嗓子,后衣领被人揪住。
人是没摔在地上。
但骤然勒紧的衣领,让许清欢的魂都要飞了。
她伸出双手去抓对方的手。
从霍非白的视野,此时的许清欢就像被扼住咽喉的小猫崽。
拼命挣扎的样子太……太可爱了。
但许清欢冷汗直流,费力开口,“霍非白,有话好好说,别这么火气大,人生虽苦短,但……”
还没说完,身后传来爽朗的笑声。
许清欢后知后觉明白她似乎误会了。
好像找个地缝钻进去。
双手捂着脸,打算当鸵鸟。
霍非白轻扫装死的许清欢一眼,狭长的眉眼透着几分笑意,举步来到悬崖旁。
任由海风吹拂着他。
许久,许清欢听不见动静,才把手从脸上拿下来,看向前方高大的身影。
明明是美景。
但她却却从对方身上看出了几分寂寥。
他很孤单。
这个念头冒出来,许清欢都吓了一跳,他俩其实不太熟悉。
为什么会冒出这个念头呢?
许清欢没有靠近对方,而霍非白的声音被风吹来,“许清欢,想不想报复霍庭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