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祥收回手,嘴角抽搐着转过头,看祁家人的眼神就像在看一窝傻瓜。
??祁欢乐眯紧眸子,敏锐的觉察到事情可能有转机。
果不其然,林瑞祥叹了口气,无奈的解释道:“天赐没事,他只是太困睡着了。”
哎!要不是牛桂香哭的太狼狈,他都要怀疑祁家人合伙耍戏他了。
这急三火四把他找过来,就为了让他看祁天赐睡的像头死猪吗?
“呜呜……”牛桂香听到林瑞祥叹气,心里连给大孙子买什么棺材都想好了。
没想到,林瑞祥一开口,大孙子就没事了!
牛桂香哭声一顿,不敢置信的抬头,“你说什么?天赐只是太困睡着了?”
林瑞祥坚定地点点头,“没错。”
牛桂香坐在地上,觉得自己可能幻听了,“如果只是睡着了,我怎么叫不醒他呢?”
“他睡的太死了。”林瑞祥微笑脸,一本正经的出主意,“祁嫂子若是不信,舀一瓢凉水就能泼醒他。”
“真的?”牛桂香来了精神,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
那利落的模样,看的祁欢乐都想夸一句‘漂亮’。
眼见牛桂香要出去舀水,祁欢乐连忙伸手将人拦住。虽然是虚惊一场,但到底怪她吸太猛,祁天赐才会变成这样。她怕牛桂香一瓢凉水泼过去,真把这倒霉催的死崽子送走了。
“林爷爷,我弟弟黑眼圈这么重,真的没事吗?”祁欢乐一脸关切,还主动指了个方向,“要不您再检查检查,看他是不是阳气受损了?
林瑞祥不假思索的应道:“他确实有些阳气受损。”
祁欢乐:“……”
哦,白高兴了,那她还会堕成邪修。为了不给宗门丢脸,她一会儿找三尺白绫吊死。
牛桂香和祁大志夫妇听的一脸懵,异口同声的追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阳气受损呢?”
林瑞祥耐心解释道:“这个原因就多了!比如吃太多寒性的食物,睡寒冷潮湿的房间,跟女人寻欢作乐,或者熬夜读书了,这些都是有可能的。不过没什么大碍,多吃点补阳气的东西就好了……”
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堆补阳气的食物和药材,牛桂香和祁大志夫妇连忙瞪大双眼努力记下来。
祁欢乐站在一旁,悄无声息的松了口气,食指和中指暗戳戳的比了个‘耶’。
能吃好东西补回阳气,说明她没有伤到祁天赐的寿数。嘻嘻!不愧是她。第一次吸阳气并未翻车,合欢宗大师姐就是靠谱。
此刻的她,全然忘了刚才想找三尺白绫吊死的事。
不过,鉴于自己吸阳气实在没经验,祁欢乐决定先找雄性动物练感觉,暂时就不吸男人的阳气了。
***
傍晚时分,祁天赐醒过来了,眼周的黑眼圈淡了许多。
祁欢乐彻底放心,给这倒霉弟弟塞了个剥好的煮鸡蛋。
祁天赐不客气的咬了一口,语气十分嚣张,“别以为你给我鸡蛋(嚼嚼嚼)我就不赶你滚蛋了(嚼嚼嚼)你哪来的鸡蛋?”
祁欢乐指指包裹严实的脑袋,实话实说道:“我头上破了个洞,林爷爷说得吃好的补补,我娘就跟他买了两个鸡蛋。”
“两个?”祁天赐沉着脸伸出手,“另一个呢?给我!”
祁欢乐一巴掌拍掉祁天赐的手,“你想屁吃,另一个在我肚子里呢。”
“祖母!”祁天赐扯着嗓子大声嚷嚷,“赔钱货打我!”
“哔——”祁欢乐自带脏话消音,快步上前捂住祁天赐的嘴,“死崽子,我好心给你鸡蛋,你竟然想告我的状?”
“唔唔!”祁天赐用力扒拉捂在嘴巴上的手,奈何他没有祁欢乐力气大。
他高举双手胡乱挥舞,不小心把祁欢乐裹在头上的白布拽掉了。
看到祁欢乐头上狰狞的血洞,祁天赐皱着眉垂下了双手。
“死崽子,你把我药拽掉了。”祁欢乐一边吐槽一边走到铜镜前,重新将白布往头上缠,“你知不知道,这点药末可贵了……”
“周致远打你了?”祁天赐冷着声音,打断祁欢乐的话。
祁欢乐愣了一下,撇嘴扭过头,“关你什么事?难道是他打的,你能帮我打回来啊?”
“想得美!我才不管你死活呢。”祁天赐别开脸,一双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
他不喜欢这个自私自利的堂姐,但刚才对方给了他一个水煮蛋……
祁天赐猛地站起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你去哪里啊?”祁欢乐狐疑的询问。
祁天赐头也不回,“关你什么事!”
“死崽子,一点都不可爱。”祁欢乐撇撇嘴,将裹头的白布系了个结,也站起身出了屋子。
夕阳下,祁大志正坐在墙角锯木头,姚金凤蹲在井边洗小青菜。
牛桂香双手叉腰,站在院门口朝跑远的祁天赐喊话,“天赐,你睡醒啦?哎,要吃晚饭了,你去哪里啊?”
祁天赐跑出老远,扯着声音回道:“我毛笔落在学堂了,我去拿回来。”
牛桂香仍然站在门外,叉着腰踱来踱去,“大志啊,这么晚了,你爹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祁大志停下手,憨憨的安抚道:“娘,你别着急,爹是跟二强两口子去镇上的,能出什么事啊!”
“哎。”牛桂香叹了口气,转身回到院子里。
她一抬眼,看到祁欢乐站在房门口,顿时黑沉着脸斥道:“瞅你像什么样子?脑袋裹着块白布跟戴孝似的!”
“祖母,你别无理取闹。”祁欢乐抬手,摸了摸白布上的蝴蝶结,“我这白布裹一下午了,你现在才看不顺眼啊?你要是早点说,我还能去扯块红布,现在天都要黑了,你让我上哪找红布去?”
“闭嘴,烦死了。”牛桂香没好气的瞪她,“我说一句话,你能叭叭十句!”
祁欢乐鼓着腮帮子反驳,“哪有十句?没文化真可怕,连十个数都不会数。”
“你!”牛桂香脚一抬,抄起脚上自己纳的黑布鞋就气急败坏的朝祁欢乐砸去。
祁欢乐想都没想,小手一扬,就精准的接住了飞来的黑布鞋。
“呕!”下一秒,她果断扔掉鞋子,弓着身子干呕起来。
艾玛,太臭了,臭的都辣眼睛!她的手不能要了,赶紧剁了埋进土里吧。
“老婆子,我们回来了。”院门外传来一道沮丧的喊声。
牛桂香踮着一只没穿鞋的脚,一瘸一拐的朝院门外迎去。
彼时,祁德福和祁二强夫妇推开院门,用木板车推着一个衣柜走进来。
牛桂香顿住脚步,震惊的质问道:“不是,你们怎么把这衣柜拉回来了?”
“娘!”祁二强一屁股坐在地上,三十几岁的大男人,竟然嚎啕大哭起来,“衣柜被退了,咱家这半个月白干了。赔了,全赔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