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福婶三番两次为难她家岁岁,就算没有这茬,知道岁岁做一些事会损耗自己的功德和灵力,南栀之都不可能因着对方一两句话就让她的岁岁大发善心。
似乎看出南栀之面上的拒绝,福婶表情一闪,忽然往地上一坐,十分可怜地开始哭,
“太太,我知道我过去得罪过你,但你看在我一把年纪的份上,你让她帮我救救我儿子吧!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呜呜呜,你们不能这么见死不救啊……”
南栀之闻言拧眉,刚要开口替阿岁拒绝,就听一旁,小阿岁忽然再次开口,软糯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解,
“奶奶你好奇怪啊。”
她说,
“你想让阿岁帮你救你孩子,为什么一直问阿岁麻麻?”
不应该直接来问她嘛?
她才是小天师~
小阿岁这话一出,不止福婶僵了一下,南栀之也明显愣住。
后知后觉的,她也意识到问题的不对。
因为阿岁还是个孩子,所以不管是她还是福婶,她们都下意识觉得孩子做不了主,又或者说只要家长点头,孩子就会顺着家长的意思照做。
更甚者,哪怕孩子不愿意,只要搞定了家长,孩子就没办法拒绝。
可她们都忘了。
小阿岁并不是普通的孩子。
她能一眼看出福婶偷了万家的东西,也知道那东西有问题。
她或许年龄小,但绝不是可以被家长或者大人操控的存在。
想到这里,南栀之面上露出些许懊恼,她刚刚也险些犯了许多家长都会犯的错误。
小阿岁没注意到麻麻的“情绪”,只依旧看向福婶,不等她回答,又很是大度地摆摆小手,
“其实奶奶跟阿岁好好说,阿岁也不会不管的嘛。”
毕竟她收了钱的~
收钱不干事,这因果阿岁才不背。
听到小阿岁这话,福婶明显眼前一亮,刚要开口,又听阿岁抢先道,
“不过你还得先跟阿岁说对不起。”
福婶心里觉得小鬼就爱拿乔,但为了儿子,也顾不得其他,
“是是,我不该冤枉你,我跟你道歉。对不起……那,现在你能跟我回家了吗?”
虽然看得出没有多少真心,但阿岁还是决定不跟她计较,阿岁也很好奇,那个原本给坏爸爸家准备的诅咒是怎么一回事。
听说小阿岁要跟福婶回家,南栀之和南景梣当然不可能不跟着。
他们一说要走,床上的万烁却是急了,
“妈妈!”
他想说让妈妈留下来陪他,但又怕说得太直接让妈妈怀疑他的用心,于是换了副可怜的样子,问她,
“妈妈,你、你忙完妹妹的事,能不能再回来看看我?我会乖,不会再闹着让妈妈和爸爸在一起了,只要妈妈能看看我就好……”
他说得卑微又可怜,南栀之没办法像对万娇娇那样对他那么狠心,犹豫半晌,点点头,
“我先找个护工来陪你,等……等岁岁那边的事情完了,我再来看你。”
听到她还是要把自己一个人丢下,万烁心底闪过怨恨,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一脸落寞,然后懂事地点了点头,没再纠缠。
南景梣和小阿岁站在边上看着,一个依旧是面无表情看着,一个重新低头玩手指。
南景梣好奇问小阿岁,
“你说我今天出门会跟人打架,是打刚刚那小孩,还是打床上这个?”
小阿岁仰头,大眼清澈看向他,然后摇摇头,
“都不是哦~”
南景梣拧眉,那究竟是打谁?
总不能是……打那大婶?
福·大婶心里惦记着儿子,直到看着南栀之安排好万烁,出了医院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刚刚跑出去的万娇娇。
不过一想小王也跟着来了,有他看着孩子应该丢不了,便也不着急了。
一行人这才跟着福婶回到她们一家所在的出租屋。
福婶虽然日常住在万家,但她的儿子和儿媳妇在京市也有单独租住的屋子,她偶尔也会过来这边住上几天。
先前从万家偷来的东西,她便是拿回了儿子租住的这间出租屋,却不曾想会害了自己儿子。
小阿岁刚到屋子门口就察觉到一股带着诅咒的不祥气息。
虽然原本承载诅咒的物件按照福婶说的已经还了回去,但附着在人身上的诅咒却还在。
小阿岁一行人刚一进门,就见一个年轻女人面色憔悴地迎了过来。
女人是福婶的儿媳妇,她不在家的时候,就由她负责照看着儿子。
但显然她这会儿也有些心力交瘁了,
“妈,怎么样啊?大威看着还是很不好,我刚刚给他送吃的,他还发疯要咬我,这样下去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女人哭哭啼啼,福婶忍不住出声呵斥,
“哭什么?!福气都给你哭跑了!我这不是找了大师上门了吗?站边上去,别碍事。”
女人被骂了一通,这才注意到跟着婆婆进门的两大一小。
视线当即落在了那个浑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身上。
虽然看着有些奇怪,但他确实是在场最符合“大师”身份的人了。
嗯,看着就很神秘。
这么想着,女人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就见,男人腿边站着的小不点忽然上前一步,乌溜漂亮的大眼直接看向屋子里那扇唯一的房间。
小小的人儿,却莫名带了些高人范地开口,
“把门开开,阿岁进去看看。”
说着,小短腿径直往前。
女人都傻了。
什么情况?难道说这小孩才是……大师???
开什么玩笑?!
然而不等她提出质疑,那边福婶已经快速拿出门的备用钥匙上前。
房间里的人在他们一行人进门后便安静了下来。
福婶只当是这会儿不发疯了。
眼见小阿岁站到门前,她手一伸便干脆开了门。
房门拉开的瞬间,却见原本应该被牢牢捆在床上的男人不知何时挣脱了绳索,在开门的瞬间,竟是朝着门口的小阿岁直直扑去。
只见男人面目狰狞,脖颈处蔓延着几道黑线,整个人宛如恶鬼,又像是电影里的丧尸,张着嘴就凶狠地朝着小阿岁而去。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不管是南栀之还是南景梣都没有预料。
伴着一声尖叫,南景梣率先拉开南栀之往前一冲。
长腿一个大迈步便已来到门前,只是没等他拉住那明显发疯的男人,一只小手已经先一步,速度且精准地擒住男人的下颚。
只见小阿岁一只手钳住对方的下巴,另一只手握住他靠近的肩膀,身子一歪的同时手上一甩。
一米七几的凶悍男人,就那样被她一个小不点干脆地过肩摔摔了出去。
砰的一声巨响,男人被狠狠砸在地上,还挣扎吼叫着要爬起来咬人。
下一秒,小阿岁一个飞扑,小身板直直压坐在男人胸口处,同时一伸手,将一道黄符猛地塞入对方嘶吼张开的嘴巴里。
小阿岁单手掐诀,板着小脸,敛眉便是一声低喝,
“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