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颔首：“我知道。”
霍璟川沉默了会，“他还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你这个哥哥不喜欢他。”
“……我的确不喜欢他。现在，更不喜欢。”
“嗯，我也不喜欢。”
听到她话，霍璟川怔了几秒，看她的眼神有喜有悲。
喜的是，她不喜欢霍云赫。
悲的是，霍云赫冒充了他的身份，以‘小哥哥’接近她。她不喜欢霍云赫，是不是也代表着，她不喜欢身为‘小哥哥’的他？
也是，当初她说，他只要去找她，她就会娶他做小老公。这话，可能也只是孩童时一句随口的玩笑吧？
毕竟，她给他求娶相认的信物蓝宝石项链，都被他弄丢了。
愣神时，一双柔软的手捧住了他的脸。
注意力被拉回，霍璟川看见眼前的沈念安十分认真的对他说。
“霍璟川，我的小哥哥是个很勇敢的人，对吗？”
“……”
霍璟川视线下意识回避。
他总感觉，自己像是被她看穿。
外界传他冷面霸主，喜怒从不展痕，哪怕是跟了他快十年的韩白都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他也自认如此，不被人看穿，才能永远不被敌人摸透，才能永占赢局。
可在沈念安这，他一直都是败将。
他不说话，沈念安红着眼眶又说：“6岁那年，我以为我永远失去了我的小哥哥。我每晚都做噩梦，梦到小哥哥浑身是血的站在我面前。”
“我很害怕，但又希望每晚都能做噩梦。因为只有那样，我才能在梦里见到小哥哥。”
她声音轻颤，眸里已经有了泪光。
“如果我的小哥哥现在站在我面前，他一定不会当懦夫。”
霍璟川有种冲动。
他想把沈念安抱进怀里，告诉她，她的小哥哥就是他。
可想到霍云赫，那股冲动又被压了回去。
沈之远的事经不起查。
当懦夫，总比永远失去她好。
……
霍云赫很郁闷。
在看到闯入病房的两个5岁小崽子时，更郁闷了。
“你就是我们的小叔叔，爹地的弟弟？”
霍瑶瑶叉着腰，眼神上下打量了眼霍云赫，小脑袋一甩，拽极了。
“哼，没有爹地好看，没有爹地身材好。哦，心眼子比爹地多。但我爹地比你厉害多了——
你就知道哭给妈咪看，装可怜。但是我们爹地能让妈咪每天晚上都哭给他看！”
后面这句，小瑶瑶几乎是吼出来的。
霍少琛：“……”
捂上妹妹的嘴，小少琛也冷冷开了口。
“论心机城府，老霍的确不是你对手。他笨，不会用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脏手段来赢得那女人的好感。”
“但你要是用这种垃圾手段欺负老霍，本少爷第一个不赞同。”
霍瑶瑶推开哥哥捂在自己嘴上的手，囔囔。
“对！不要以为爹地好欺负好拿捏，他背后还有我们俩撑腰呢！我们可是他最大的靠山！”
霍云赫气笑了。
他说眼前这两小东西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原来是霍璟川的孩子。
“你们是来干嘛的？”
炫耀霍璟川功夫厉害？是，能一次中个龙凤胎，还能夜夜让沈念安那疯子哭着求饶，怎么能算不厉害呢？
空中飞出一条抛物线，接着，一个橘黄色的不明物体砸在霍云赫脑袋上，又垂直落进他掌心。
是一个小小的砂糖橘。
他抬头，看见两个小家伙雄赳赳气昂昂的冲他大喊。
“我们是来给你下战书的！我们俩，绝不会让你把妈咪抢走！”
走出那扇门，霍少琛伸手捂着额头，后悔了。
他怎么会和自己的傻妹妹一样，喊出那么幼稚的口号？嗯，肯定是刚刚妹妹的带动的气氛太热血中二了，才会污染到了他。
“哥哥，你刚刚太帅了，和我一样帅。”
“……不许说了。”
“我不，我要把这件事说给妈咪听。”
“……你敢说，我就告诉老霍，你现在不止一颗蛀牙。”
霍瑶瑶立马捂住长了三颗蛀牙的小嘴，气乎乎的瞪着霍少琛：“哥哥，卑鄙！”
看着两个小家伙吵吵闹闹离开的背影，霍云赫剥开手里的砂糖橘，塞进嘴里。
砂糖橘是甜的。
甜的让他烦躁。
明明霍璟川是狼狈、是孤独，是被抛弃的可怜虫才对。
为什么霍璟川现在的生活会是这样？有关心向着他的孩子，有偏爱于他的爱人？
霍璟川，凭什么得到幸福？
嘴里的砂糖橘甜的齁嗓，霍云赫吐掉了。
病房门推开。
来的是贺少枞。
“怎么把自己整的这么狼狈？”
“别提了。沈念安那女人不简单，想让她爱上我，大概是不可能了。”
霍云赫夹了支烟放在嘴里，贺少枞拿出打火机，给他点火。
他从不抽烟，但口袋里常年会备一个意大利大师定制的打火机。
那是霍云赫最喜欢的牌子。
“打算怎么做？”
霍云赫吸了口烟，缓缓吐出：“霍璟川现在过的太幸福了，幸福的碍眼。所有让他感到幸福的，我都要毁掉。”
“就先从……他拼命想隐瞒的沈之远的事开始吧。”
回到家，已经是很晚了。
沈念安发现一个问题。
从医院回来后，霍璟川变得……很黏人。
黏到什么程度呢？
她去哄女儿睡觉，他在门口守着。
她去喝水，他也跟着，给她倒水。
她去洗澡要换拖鞋，他抱起她，半跪着身子，把她放在他大腿上，握起她雪白的小脚，替她换上拖鞋。
进浴室洗澡的时候，沈念安透过玻璃材质的门，能看到霍璟川站在她门口徘徊。
像是有分离焦虑症的小狗狗离开了主人一样不安。
整的她洗澡都没了心情。
霍璟川这是怎么了？想做？想做？还是想做？
霍璟川这边还在浴室门口徘徊，忽然，门被一把拉开。
接着，他看见沈念安的长发盘在脑袋上，一头泡沫，身上裹着一条浴巾。
浴巾裹的不紧，从他一米九五的角度往下看，春光乍泄，勾魂要命！
刚把那呼之欲出的冲动压下去，就听见此刻诱人无比的沈念安说。
“老公，要不要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