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迟疑,“老夫人,如今整个上京都在议论侯爷的婚事。侯爷大婚在即,所剩的时间并不多,不知道上京的那些传言何时才能消散掉。”
“你是担心我和瑶华的名声受损,宴请了宾客,没人会来?”老夫人看出了张嬷嬷的迟疑。
“老奴不敢。”张嬷嬷自然不能承认。
但如果邀请了宾客,却没人来的话,侯府就会成为整个上京城的笑话。
“不用担心。无论如何,我儿也是靖安侯,要迎娶的也是陛下亲封的郡主。没人愿意因为赴宴这种小事得罪我们。就按我说的,再加几个高门进去。子昂这次的大婚,要办得盛大些。”老夫人很有自信。
“是。”张嬷嬷应声,并没有离开。
“还有事?”
“老奴得知,侯夫人并未离开上京……”
“她已经和离出府,不再是侯夫人。”老夫人纠正道。
“老奴口误,是沈小姐。老奴得知沈小姐住在梨花巷,并未离开上京。”张嬷嬷躬身道。
老夫人冷笑,“她这是存了还要回来的心思,自然不舍得离开上京。”
张嬷嬷又道:“老奴从车夫那里得知,侯爷曾经去过梨花巷,不过并没有去见沈小姐。”
老夫人听了,满意的点头,“不错。看来子昂已经认清了沈婉辞的真面目,她再想回来没那么容易。”
“老奴以为,侯爷心里还是有沈小姐的,若是沈小姐执意要回来,怕是……”
“子昂不是薄情寡性之人,三年的夫妻情分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忘记。不过,沈婉辞为了逼迫子昂,不惜请了太后懿旨,害侯府丢脸。她想回来,也要等瑶华嫁过来之后。”老夫人冷道。
想回来,那就做妾,还要把沈家的产业全都承袭了,一并带回来。
……
梨花巷。
封泠说今晚的月色不错,拉着沈婉辞在院子里赏月。
沈婉辞回忆起曾经在幽州的时候,她经常和封泠一起赏月,赏花,来到上京之后,倒是一次都没有赏过。
于是便让舒钰准备一些热茶和水果,又在院子里摆了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坐着赏月。
“婉辞,等上京的事情结束,你我回到幽州,还过当初无忧无虑的日子,怎么样?”封泠声音里裹着回忆。
沈婉辞笑了笑,知道封泠故意说这些,是让她高兴。
从封泠搬进来起,就一直在这么做。
“好啊!到时我们在湖边摆上桌椅,再点上一堆篝火,你烤几条鱼给我吃。”
一提起烤鱼,封泠的眼眸深了深,郑重的回道:“好。到时你要吃多少,我就给你烤多少。”
说话的时候,回眸看向沈婉辞。
沈婉辞也看着封泠,二人相视一笑,满眼都是默契。
忽然,从萧煜房间里传出噗通一声响。
众人全都看了过去。
沈婉辞再听时,萧煜房间里又没了声音。
“小姐,我过去看一看。”殷沉舟道。
他走过去敲了敲门。
“进。”是萧煜的声音。
殷沉舟推门进去,不过片刻,他又出来了,肩上还扛着苍奕。
苍奕竟然又晕倒了。
沈婉辞有些意外。
之前苍奕因为内伤而晕倒,这次难道是内伤加剧了?
见殷沉舟把苍奕送回去,而且萧煜房间的门还开着,她便直接走了进去。
本打算简单收拾一下,结果却看见萧煜背坐在椅子上,整个上身赤着,什么都没穿。
宽厚的脊背极具美感,每一根肌肉都极具爆炸性,仿佛充满了力量。
昏黄的灯光照在上面,将脊背也染了几分黄晕,也将背上那三条横贯而穿的疤痕照了出来,留下三道淡淡的阴影。
每一道都绵延不绝,像是三条黑龙,气势逼人,让人无法忽视。
在脊背的中央有一处箭伤,好像一颗血色的龙珠。
萧煜每动一下,那三条黑龙仿佛就在争夺龙珠。
“看够了吗?”冰冷漠然的声音陡然响起。
沈婉辞回神,立即收回了目光,心中暗恼。
满是伤疤的背有什么好看,她竟失了神?
“过来给本王上药。”萧煜又道,声音依旧冷漠。
沈婉辞这才注意到,苍奕把萧煜的伤口露出来,还没等换上新的药,人就晕倒了。
所以,萧煜才一直赤着上身,就连她进来了也没有穿上衣服。
沈婉辞迟疑了一瞬,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见药在桌上,她刚要去拿,又见萧煜背上的伤口并未清理干净。
“摄政王忍着些,我先清理一下伤口。”她开口道。
“嗯。”萧煜从鼻腔了回了一声。
沈婉辞清理的动作很仔细,小心,生怕沾到萧煜的伤口。
原因无它,是萧煜为人喜怒无常,能不招惹还是不招惹为好。
索性萧煜的伤口之前被苍奕清理过,这会儿只是因为上了药粉,所以需要再次清理,并不难,简单擦拭一番即可。
一时间,房间里十分寂静,仿佛就连空气都凝结成了一块冰,两道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又很轻,像是不敢用力,生怕这冰碎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婉辞清理完伤口,拿过桌上的药给萧煜敷上。
接下来是包扎伤口。
沈婉辞站着没动。
因为伤口在背部,所以包扎要绕过前胸,将绷带缠过来。
她做这些不方便,最好是等殷沉舟来做。
过了这么久,殷沉舟怎么还没来?
这时,一阵晚风吹来,她感觉到凉意,一个激灵。
再看萧煜,虽然仍旧没动,但是背上细密的汗毛全都立了起来。
这是凉了。
她眸光一凝,直接拿住绷带一头,按在伤口附近。
指尖所触的皮肤紧绷,一种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她心头一动,萧煜的背是凉的。
她把绷带另一头递了过去,“我一人不便包扎,摄政王自己来吧。”
萧煜侧眸看了一眼递过来的绷带,皱了皱眉,抬手接了过来,又从另一侧递给沈婉辞。
沈婉辞接过,缠过伤口,再递给萧煜。
就这样,两人配合,完成了包扎。
“好了。”她包扎好伤口,松了口气,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