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带你去水房吗？”
于蒲对上居诸清澈如山泉般眼眸，视线闪烁躲闪，不敢看瞳孔中破破烂烂、血肉模糊的自己。
“不用啦~”居诸起身，“我懒得带水杯，通常都买水喝。”
“好！”
于蒲侧身让居诸出去，见她去找另外两个转校生。
他们身高超过190，坐在后排空座，帅的各有特色。
居诸站在他们面前小小一只，仰着头说什么，逗得男生宠溺浅笑。
于蒲眼中划过红光，低头握笔在卷子上重重来回滑动，发出“刺啦、刺啦”声响。
前座同学恐惧得浑身发僵，缓慢往椅子前端挪蹭，后心突然一痛，一只美工刀插入他背心位置。
“噗嗤！”
于蒲抽出美工刀擦干净，前座男生不敢出声，甚至没有回头，抽出一件外套穿上步履虚浮往外走。
“那个人……走路怎么像喝多了？”
居诸回头瞥一眼，男同学刚好扶着门框出去，难道醉倒在知识海洋？
“陆狐狸，你陪我出去转一圈儿！”
“好！”
两人在同学隐晦目光打量下出教室，一路慢慢悠悠往学校超市走。
“同学反应很奇怪，他们期待我们到来，有种隐晦看戏的感觉。”
居诸声音低，陆今安靠得很近，微微低头才听清。
于蒲站在楼上窗户看他们两个相携去超市。
他黑眸中红光闪烁，教室内所有npc静若寒蝉，玩家不明所以。
沈淳瞥眼背对着他们的于蒲，最先发现他不对劲儿。
“他怎么了？”
“少问！”
同桌在练习草纸写下两个大字，更加确定沈淳猜测。
于蒲是核心npc。
那么他现在生前，还是在死后呢？
居诸在超市里晃一圈儿，手里拿着商城购买的纯净水，回教室分给于蒲一瓶。
“哝~这个好喝！”
她两指交叠，弹一下瓶身，发出轻响。
“水……还分好不好喝？”
于蒲低着头，单手旋转瓶身。
超市里没有这个牌子的矿泉水。
她是外来者！
学校定期会有一些转校生，一些本地学生，一些外来者。
于蒲视线越过人群看向教室某一个人，她曾经是外来者，如今变成学校一员。
他转头看向整理书籍的居诸，她也可以留下。
“睡觉都分睡得好、睡不好，为什么水不分？”居诸趴在自己小垛垛里，“例如我在家睡得就很好，刚才睡得恍恍惚惚，大概被教科书魇着了。”
“那可怎么办啊？”于蒲拧开瓶盖，“你们转过来要住校，高考前回不了家。”
“你说什么？”居诸猛得坐起来，“我记得学校走读，不是住校！”
如果24小时待在学校，相当于所有行动都在“监视”之中，大大增加通关难度。
“学校学生都必须住校！”
于蒲淡淡说，居诸立刻觉得脑袋被植入这一条规矩，她十分确定之前没有。
她听到“轰隆隆”声音，转头往外看，教学楼后侧冒起一阵烟尘。
“我关一下窗！”
于蒲单手撑着居诸椅背，另一只手去关窗。
从后面看仿佛把她抱在怀里，他微微低头能闻到淡淡发香，干净清澈。
他会留下她！
这么漂亮洋娃娃，凭什么不能属于他？
“你下次可以叫我关窗！”
居诸这时候哪能不明白，学校已经变成于蒲一言堂。
言出法随！
这能力太犯规了！
他说学生要住校，纯走读学校立刻平地起高楼，弄出几栋宿舍楼。
“你生气了？”
于蒲坐下看着居诸冷着脸，很认真表达自己不高兴，忍不住低笑。
他贯彻过外来者，他们似乎很怕得罪npc，很少有像居诸这样“自然”相处，生气能让人明显看出来。
“生气！”
居诸现在是压力巨大的高三学生，情绪表达应该更外放。
“为什么？”
于蒲饶有兴致单手撑着头，一改初见瘦小自卑模样。
“你刚才这种行为叫‘占女生便宜’
我作为当事人，不能生气？”
居诸双手交叉环抱胸前，冷着一张俏脸。
“打你一巴掌都轻的！
这次口头警告。
下次再敢，脸给你打肿！”
“好好好好！”
于蒲好脾气应下，身子坐直，神态放松，宛如手握大权的君王。
阳光透过窗户铺满每一个角落，前桌学生回来，手里拿着热腾腾咖啡，还没等坐下，听见恶魔低语。
“把咖啡倒在头上！”
学生满脸抗拒，手不自觉举过头顶，闭眼准备往下倒。
“住手！”
居诸打掉咖啡，纸杯落地，点点飞溅在周围同学校服留下点点污渍。
“对不起！”她慌忙道歉，“你们没烫到吧！”
同学们偷瞄于蒲，轻轻摇头，缩头缩脑，想看又不敢。
“你什么情况，他说你就往头顶上倒？”
居诸挥挥拳头，前桌同学嘴唇紧抿，什么都没说去拿清扫工具。
高三教室如同一个特殊小型社会。
学生在这个时候为高考拼搏，充斥着梦乡、希望、挫折、挑战，承载靓丽青春的舞台。
3级部5班却充斥着恐惧、绝望、悔恨、痛苦……集所有负面情绪于大成。
学生，不能，也不该这样。
他们该烦恼数学怎么这么难？
化学为什么要背那么多？
物理怎么也要学公式推导？
“你要为他出头？”于蒲站起身，“那我给新来学生介绍一下！
这位年级倒数第一，家里有个好舅舅做校长，分来最好班级做吊车尾的赵回宣。
在学校拉帮结派，那个、那个、还有那边那个……都是他的马前卒。
他们在学校抽烟、喝酒，体育器材室等于酒店客房，我们班里好多女生都跟他们进去过。
你，要为这样的人出头吗？”
于蒲眼白充斥红血丝，怨毒、怨恨，同时又复杂地看着居诸。
他指甲盖慢慢变长、变黑，仿佛随时要冲过去撕碎她。
“要！”居诸肯定点头，“他做这些事，我没有看到。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老师为什么不管？
或者你有告诉老师，或者报警吗？”
她环顾教室中女生，一脸恨铁不成钢。
“这个人欺负你们，没有人报警，真乖乖跟着去？”
居诸撇嘴打量赵回宣，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你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