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锦昨晚洗澡的时候,拿了衣柜里的衣服。
她的身形没怎么变,只是现在很少再穿那样的粉色而已。
实际上温锦之所以确定这衣服是盛炀买给她的的,是因为那次盛炀带她来这边的时候,发生过一个小意外。
她在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将水弄到自己衣服上。
偏偏她那会没有换洗衣服,就开玩笑的和盛炀提了一句这事。
那会盛炀都没什么思考的,直接就打电话让助理送了不少衣服过来。
只不过衣服还没送过来,温锦就被学校的电话给叫了回去。
后来也再没来过这边,而盛炀也没提过,她自然也没看到过这些衣服。
只是昨晚打开衣柜的时候,突然才想起这回事。
盛炀落在温锦身上的视线微微停顿,而后缓缓收了回来。
温锦也十分坦然,
没有人提说一句衣服的事情。
盛炀垂下睫毛,他身上的居家服已经换了,头发湿漉漉的,应该是洗了澡。
温锦皱眉,下意识看向他的手腕,手腕上的纱布已经有些松散,边角上也湿润。
她说道:“你的伤口不能沾水。”
盛炀嗯了声,“我知道。”
而后也没有再说其它的,抬腿就朝着客厅走去。
温锦跟在他的身后,纵然她知道自己现在也没什么资格管盛炀,可到底是看不下去。
再想起盛炀昨晚发高烧难受的模样,她忍不住说道:“盛炀,这是你自己的身体,你没必要这样。”
盛炀倒水的动作一顿,他回眸看向她,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没了平时的冷漠,却也带着明显的疏离。
他停下倒水的动作,似笑非笑地看着温锦:“你为什么好意思和我说这种话?”
“伤害自己身体这种事,谁又有你温锦会做?”
“我可没有你这么会威胁人。”
温锦刚刚那话说出来的瞬间就后悔了,她确实不应该这样说盛炀。
听着盛炀现在的冷嘲热讽,她也不能反驳什么。
终究还是只能说道:“我想和你谈谈,凌越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是因为我——”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盛炀打断。
他的声音很冷,“你以为我是因为你才和他们闹翻的?你想多了。”
就算没有温锦,盛炀也知道自己和盛天也迟早会走到这一步。
从盛天选择离开盛家的那天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已经消失了。
更遑论如今,盛天更是直接带着盛尘回来。
也就只有老爷子还在做阖家团圆的梦。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温锦,“凌越和盛家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以后,你就回羊城去。”
“反正你不是早就想离开京市吗?”
分明温锦听到这句话应该会松一口气,她一直都在想等到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就带着关芳华和程曜回去羊城。
可是等盛炀真这样说了以后,她又觉得不舒服。
而且这也不像是盛炀会说的话。
她到底也是在京圈里这么多年,哪怕老爷子从未让她实质性接触到什么,可是身边的朋友也不少。
她知道圈子里的规则,也知道盛炀现在是处于怎样的情况。
将手放在餐桌上,她直接对上盛炀的目光,点头道:“好,等事情结束以后我就回羊城,以后也不会再来京市。”
她说这话的时候,盛炀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没有偏移,褐色瞳孔明显有片刻下沉,却又很快恢复。
今日天气仍旧不好,似乎也影响到了屋里的气氛,很冷。
片刻后盛炀才说道:“随你。”
温锦转头就走。
盛炀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微微紧绷着,握着水杯的手也逐渐收紧,使得骨节都在泛白。
可是下一秒就见温锦又返回来。
她手里提着一个医药箱,另一只手还在拿着手机,似乎在和谁聊天。
温锦将医药箱放在桌子上,发出轻轻的一声碰触响动,她平静地看向盛炀:“我和陈浸说了你昨晚发烧的事情,他一会过来,我先帮你把伤口重新包扎一下。”
盛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没有任何动作,温锦就任由他看着,也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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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昨晚见盛炀发烧,温锦心里就已经猜测盛炀的伤口应该不会轻。
可是当纱布拆除的时候,还是狠狠皱了眉心。
他用手上的口子,几乎直接从手肘往下,就差一点到掌心。
而且这样的口子还是好几条,斑驳地排列在上面,即使已经处理过,也依旧能想象到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
也难怪昨晚陈浸给她打电话的时候,会那么焦急。
温锦垂着眼睑,用棉签小心翼翼地替盛炀处理着伤口,外面细雨绵绵,屋内亮着水晶灯。
盛炀垂眸的视线,刚好能看到温锦睫毛在鼻梁上留下的阴影。
这样的场景,其实有过很多次。
温锦性格温吞安静,她骨子里的倔强从来不会在外在暴露出来,任由谁第一次看到她,都只会夸一句乖乖女。
至少在盛炀面前,她是乖巧的。
她会因为他过敏而担心。小心翼翼地准备好各种药。
也会因为他的胃病,而专门去学习做饭,只为了让他能吃上一口。
陈浸过来的时候,温锦已经替他包扎好伤口,而且也让他重新测量了体温。
仍旧在低烧。
陈浸一进来。温锦就直接说道:“你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估计有点伤口感染,看一下医院那边怎么说。”
陈浸一听这话,脸色都变了。
他刚想应声,却看见盛炀盯着温锦的模样。
福至心灵,他清了清嗓子道:“那温小姐,能不能麻烦你和我们一起去一下医院?”
“盛总昨晚是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我怕医生问我的时候我说不清楚,而且盛总他——”
闭上眼狠了狠心,陈浸才又说道“而且盛总他这人,估计自己也不会承认自己不舒服。”
潜台词是,盛炀是个闷葫芦。
温锦是想拒绝的,可是看着陈浸祈求的目光。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而且盛炀的情况,她也确实做不到视而不见。
她点点头:“好。”
陈浸还没来得及开口,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是公司打来的。
他皱着眉心,心里忽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接通以后,果然面色一变:“盛总,公司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