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恒低低应了一声:“嗯。”
往非法移植器官这方面想,需要从她生前接触过的医疗机构开始调查。
他调转脚步往档案室的方向走去,里面有苏芊他们所有人的口供。
苏芊提过她参加了学校组织的体检,仅是一笔带过,现在看来很有可能就是陷入阴谋的开始。
董浩翔、常沂还有严天弘在这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他只是想一下就觉得全身冰冷。
涉毒,涉黑,苏芊这个案子无疑又是一场恶战。
蒋恒走进档案室迅速找到六月十二日苏芊的那份档案。
办过手续之后,他当场拆开袋子查看其中的口供。
苏芊在4月中旬时参加过学校组织的体检,但体检报告由学校统一发放,体检的医院名称没人知道。
这一点非常奇怪,医院安排这样的体检一方面是为了服务于人民群众,二来也是提升自己的亲民度和口碑。没有哪家医院会有如此奇怪的规定。
再者,体检报告涉及体检人的隐私,其他人不得私自查看。
没有医院姓名,他就去问。
大学里别的没有,两条腿走路的学生最多。
蒋恒提交完立案申请,立刻驱车前往苏芊生前就读的大学。
他开车开到一半,忽然想起曾经给常沂做过精神评估,最后发现这货没有任何毛病。常沂的dna样本应该还在医院里保存着。
“尤法医。”蒋恒立刻把这件事告诉尤山月,“常沂在上个月取保候审之后有人跟他取得联系了吗?”
尤山月停下手中的工作,“稍等。”
等了大概五分钟,她的声音再次响起,“常沂还在家里。”
“在家也得先验一遍。”蒋恒顾虑着三个郑晓燕的案子,“万一有人冒充常沂”
尤山月也立刻想到了这件事,“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蒋恒汇入车流开往荆昀大学。
这所大学开设在荆市和昀市中间,东北边属于昀市,西南边属于荆市。
不过整个学校还是属于他们荆市。
苏芊十九岁,六月份应该读大一或者大二。
蒋恒行动力拉满,对保安大哥出示证件等待对方请示校长的时间内,他已经拉着三个学生聊了起来。
“同学你好,我是警察,方便配合一下吗?”
清澈的大学生们对他毫不设防,一听是警察立刻乌央乌央跑上来十几个将他围住:“叔叔,我们学校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我们是不是能全校停课了?”
蒋恒:“”
“我有一点小问题想问问你们。”
“您说。”
“你们上次做体检是什么时间?”
“体检?我们大二下学期做的体检,应该算是今年四月中旬?”
看来直接问对了人。
蒋恒看向眼睛最亮的那一个,“关于那家医院的情况,你还记得多少?”
“啊?那我咋记得,医院不都长一个样儿吗”他尴尬地挠头,“您要是不介意,我回去把我舍友给您叫过来,他行,他认路。说不定他能直接告诉您怎么去。”
蒋恒立刻答应:“好,辛苦你了。”
“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他狂奔着往学校里面跑去,两只手一手半个西瓜,托着它们往宿舍楼方向跑。
“叔,有啥奖励不?”
蒋恒差点应激反手给他一拳,“没奖励,就是来做一下调查,看看你们都是怎么体检,体检频率多久一次。”
青年撇了撇嘴,“我们学校一年一体检,每次都得抽血拍一堆片子,烦死了。”
“还挺细致。”蒋恒随口附和。
“细致有啥用,技术不行也白干。我大一体检说我有个肺部结节,但是我去了省三甲医院检查根本没有任何问题。您说,他们这么干是不是骗我们过去做检查,在他们那花大价钱治病!”
蒋恒嘴角微微抽搐,不知全貌不予置评,“你怎么会这么想?”
“哪个正经医院禁止带手机过去啊。”
旁边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听吐槽学校更带劲了,“你那是查出病又没病,我舍友是有病没查出来,胸疼了仨月还变大才去省医院确诊乳腺增生。要我说,学校绝对吃那个逼医院的回扣了。警察叔叔,您这大老远来一趟,跟上头汇报汇报,咱不说换个多么好的医院体检,起码也得是个正经医院吧?”
“你们说的这些事情我会一一核实。”蒋恒板着脸的模样颇有信服力,“如果真的有问题,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严肃处理!”
“我还有话要说!”
“你说。”
这是个女孩,她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番周围,神秘地凑到蒋恒耳边:“警察叔叔,那家医院不能刷医保。”
“哦?”
“四月份体检的时候我们班有个女生查出来了肺结核,然后拉着我们班和整栋楼的女生去了第二次医院。我抽完血之后很难受,被一个医生邀请到诊室里躺了一小会儿。休息的那段时间里,我听见那个医生打电话跟家里说她不方便替开药,这家医院刷不了医保。”
蒋恒挑眉,“私立医院?”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举着两半西瓜跑回去搬舍友的那位同学拉着一个小麦肤色体格健壮的男人跑回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叔,叔叔,他,就,我说的那个,舍友。”
“您好,我叫张涛。”
蒋恒伸出手回握,“蒋恒。”
“我听过您的名字,能否借一步说话?”
“车上可以吗?”
张涛推了下眼镜,蒋恒这才发现他手里抱着一个圆筒,“好的。”
两人进入车里,蒋恒升起车窗,“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需要警察的保护。”张涛紧紧抱着怀里的东西,“24小时的贴身保护。”
“如果你提供的线索有价值,我可以为你申请人身保护。”
张涛松了口气,将怀中的圆筒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卷纸张,看背面的质感像是一张地图,“这就是荆市的地图,我对荆市的每一条路都非常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