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追我爸可费劲了。”柳青岚拿出一个橘子，“我爸当时跟你一个想法。”
“然后呢？为什么你爸改主意了？”
柳青岚想了一会儿，“可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蒋恒赞同地点了点头，套近乎道：“你跟邱可，谁追谁？”
“那肯定是她追我——”柳青岚瞪大眼睛，“卧槽！”
“真的假的？”
柳青岚慌张摆手，“我没有故意瞒着你，我也不知道是真的这样还是我”
“没事。”蒋恒揉了揉他的头。
柳青岚十分不满意地看着他，“头是男人的尊严！”
“嗯。”蒋恒失笑。
柳青岚和他失踪的侄子年龄相仿，那双眼睛和他姐姐简直一模一样。暂时排除他的嫌疑后蒋恒难免将对侄子的思念和这个年纪那点膨胀的父爱化为行动。
“你别用这种看儿子的眼神看着我！”柳青岚炸毛。
蒋恒咬碎嘴里的最后一点糖，“行了，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刚才生龙活虎的年轻人又蔫巴下去，“拜拜。”
“拜拜。”
蒋恒离开医院直奔警局。
桌上的卷宗还是当年的拐卖案，蒋恒翻来覆去看了好几年，纸张都已经开始破损毁坏了。
“喂，赵哥，325打拐那帮人贩子招了没？”
“好长时间没人供出孩子下落了。”赵宇叹了口气，“轩轩的事我很抱歉。”
“没消息也好。”蒋恒苦笑一声，“有时候没消息也是最好的消息。”
“是啊，没准轩轩被他们转手卖了，不记事的男孩存活的概率很大。”
蒋恒看过一行行供词，“希望是。”
挂断电话，蒋恒在桌前坐了很久。
等到太阳下山，他甩了甩麻木的四肢合上卷宗，驱车前往谷林村。
谷林村在山旁边，夜里能听到山中野兽发出的吼叫声。
蒋恒关掉手电筒，借着月光轻车熟路走在进村的路上。
村子一片安宁，仅有两三户人家亮着灯。
谷林村不止发生过女性失踪案，此前也做过人贩子转移孩子的基地。
只是时间不久，没过几天就被蒋恒带头端了。
可惜还是没能找到他侄子。
蒋恒悄悄翻墙进了一家院子，打开手电筒。
门上的锁头十分容易开，他三两下就打开了门。
进屋一看，屋内的家具陈设还在，蒙着白布。
蒋恒伸手一摸，没摸到想象中的灰尘，只有薄薄的一层。
有人曾经回到过这间屋子！
单是这个猜想，都让他兴奋地全身都在颤抖。
可现在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蒋恒压低帽檐，回到车旁点了根烟。
村子里的人打开了门，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头走过来，“小伙子，你回吧。”
“怎么？我来祭拜一下也不行？”蒋恒很少有这么具有攻击性的时刻，但他今天的心情实在说不上愉悦，“还是说你心虚，见不得我来这？”
谷林村留守的这几家人肯定有问题，但他们警察没有证据，疑罪从无，只能不了了之。
蒋恒曾经推测他们村子是拐卖犯罪链条的一个重要节点，绝不是轻易能放弃的存在。
现在他也这么坚持。
但他没有证据。
蒋恒将嘴里叼着的烟头扔到地上，狠狠碾了碾，才捡起来扔进车里的烟灰缸里。
“你已经把我们的孩子送进去了，难道现在连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也不肯放过吗？”
“没有，您想多了。”蒋恒看向自己的手，“就是听说里头那几个又招了几个孩子的去向，没有我家孩子有点着急。”
老头作势要给他下跪，“我代表我们那些孽子孽孙跟你道个歉。”
“不用。”蒋恒钻进车里，启动车子，“走了。”
如果当时那些团伙还有余孽，他们知道有人招供之后会做什么？
灭口？
风平浪静了一周，蒋恒从赵宇那收到了拐卖组织里有两人互殴致死这个消息。
不怕他动，就怕他不动。
确认325拐卖案还有漏网之鱼，蒋恒直接杀进张局办公室，“我要重启325案。”
“你这是胡闹！”张局被他这坚持不懈坑的不清，“你上次，上上次跟我说重启调查，我怎么跟你说的？证据不足，没有新的证据你拿什么重启？”
“好，我力排众议，把你提交的新证据交了上去，给你重启了，你查到了什么？”
蒋恒憋屈地小声抗议，“那是因为被迫终止调查。”
上边觉得他上传的证据不够有力，直接打回了他重启的决定。
张局跟他一起挨骂。
蒋恒有些后悔自己脑子一热，“当我没说。”
“嘿你这小子。”
就凭桌子上那点灰和那几句对话算不得证据。
毕竟死的那俩人尸检结果是心梗，两个人趁着放风的时候打了起来，一人一拳都打在对方心口，直接双双去世。
蒋恒：
一看他这低气压的样子，剩下的人自动绕着他走。
方芷点了几杯奶茶分给大家，拿着最后一杯走到蒋恒面前，“喝点甜的，心情好。”
“谢谢。”蒋恒接过奶茶喝了一口，没吸上来。
方芷尴尬笑了两声，“小料放多了。”
“没事，就当喝粥。”蒋恒盯着屏幕上那两个死了的拐卖犯出神。
“还想案子呢？”
“嗯。”蒋恒思考，“325打拐那次，有漏网之鱼。”
“那次？不是做了万无一失的准备肯定没有漏网的吗？”
蒋恒有些头疼，这件事涉及他的亲人，再加上那段时间他姐姐刚过世，他没能直接参与。
当时的案子负责人就是现在的张局，不过他们俩都觉得还有蹊跷。
只是蒋恒找不到证据，张局也没法重启调查。
“直觉。”他顺口忽悠。
漏网之鱼不一定是他们团队中的，也可能是boss之类的角色。
这两人死的太蹊跷，如果监狱里能给他们两把刀，蒋恒相信他们都能自己抹了自己的脖子。
心中一团乱麻，蒋恒起身前往医院。
柳青岚正在睡觉，被推门的声音惊醒。
看清蒋恒的脸他坐起身，“您怎么突然来了？”
“过来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