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典韦终于松口下达出兵的命令,夏侯惇等将领紧绷的面容顿时舒展开来,嘴角不约而同地扬起几分得意的笑容。
至于典韦所说的,最多只肯拨给他们两万人马的保守决定,众人也没有丝毫的不满情绪。
毕竟在他们的眼里看来,出兵攻打眼前这座城防空虚的下邳城,即便只给一万精锐将士都已是杀鸡用牛刀了,又何需动用整整两万大军?
不过兵力充足些自然是更好的,多出来的这一万精锐兵力,不是正好就可以用来防备关张二将么?
接下军令之后,几名将领很快就十分自信地大步走出了营帐,立即着手去做攻取下邳的诸多战前准备了。
空荡荡的军帐中,此刻只剩下了典韦一人独坐。
脸上布满着挥之不去的愁云,浓密的眉毛几乎拧成了一个死结,显然内心很是忧虑忐忑不已。
“唉,本帅都已经把话说明白到这个份儿上了,却依旧还是没人肯听信半句。罢了罢了,或许真的是太过谨慎了,希望这一切都只是多虑了吧。”
“但先生临行前的告诫绝对不可抛之脑后,必须还要小心防备着些,以防局势突然有变。”
在低声自言自语了几句之后,典韦立即就沉声唤来了自己最信任的心腹将领,低声交代了几句。
随即下令暗中调动兵马,随时准备策应前方战事,以防不测。
…
另一边。
夏侯惇才刚刚踏出中军大营,便立即雷厉风行地点齐了两万精锐铁骑,迅速整装集结。
向着远处那座若隐若现的下邳城,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直奔而去。
“今夜月黑风高,正是攻城良机,足足两万精锐趁夜突袭,定能打他个措手不及,让那下邳的守军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区区一座空虚的下邳城,大军铁骑只需一个冲锋就能踏平城门,破城最多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传吾将令,全军轻装疾进,务必在一更时分攻入城内。天亮之前,本将定要在下邳城头插满吾军得胜的旌旗。”
夏侯惇的话音刚刚落下,随行的两名副将当即眸色一亮,立刻拍马上前,满脸兴奋地附和道:
“将军神勇盖世,威震中原,拿下这下邳城何需一炷香的时间?末将敢断言,不过须臾功夫,大军定能势如破竹般攻入城内。”
“是极,大军何时抵达城下,便是夏侯将军率吾等破城之时。以将军之勇,破城定只在翻手之间。”
“关张二人再怎么勇猛,难道还能万人敌么?”
“更何况如今下邳城中的守军,不过是一群丢盔弃甲的老弱残兵,如何挡得住我们这两万精锐之师的雷霆冲锋?”
“怕是城头守军只是远远望见我大军的旌旗,就要被吓得肝胆俱裂,不战自溃了。”
听着这些阿谀奉承的话语,夏侯惇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志得意满的神色。
不由地挺直了腰背,手中长枪不自觉地握得更紧了些。
若是生擒了关张,那是何其大的功劳一件?
这等于是断了大耳贼的左右臂膀啊。
如此,整个徐州将再无能够抵抗曹军兵锋之猛将,主公的霸业指日可待。
想到这里,粗糙的大手捋了捋虬髯,脸上露出一股志在必得的神情。
随即便将灼热的目光,投向了不远处那灯火稀疏的下邳城。
此刻已是深夜时分,可那城门竟然还半开着,似乎毫无防备之意。城墙上也只有零星几个火把在夜风中摇曳,守卫的人影更是寥寥可数,分布得也极为零散,完全不成阵势。
从这一幕就更是可以看出,如今龟缩在这下邳城里的果然是群乌合之众,破城简直是易如反掌。
“关张二人已在小沛惨遭一败,如今却还胆敢如此轻敌,真是狂妄自大。”
“城防如此松懈,这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
“他们怕是做梦都想不到,吾会率军连夜追击,趁他们喘息未定之际发动突袭。今夜本将就要让他们二人知道,什么叫兵贵神速。”
“待城破之时,必要生擒关羽张飞这两员虎将,好让天下英豪见识下我曹军的无上军威。”
“全军将士听令,随本将冲杀过去,一举踏平下邳城门,今夜定要一鼓作气拿下此城。”
“给吾杀!”
听到夏侯惇将军杀气腾腾的军令,全军将士毫不迟疑地握紧了手中兵器。
锋利的刀剑在月光下泛着森冷寒光,两万精锐如出闸猛虎般直奔下邳东门杀去,沉重的铁蹄踏得大地连连震颤,冲在最前的重甲骑兵转眼间就杀到了洞开的城门前。
…
看见从浓重的夜色中突然冒出来的乌泱泱曹军铁骑,如潮水般冲锋而至,城头上的守军顿时陷入一片惊慌失措。
几个城门守卫更是乱作成了一团,拼命推动那扇沉重的城门想要关闭,可单凭这几个人根本使不上全力。
一切都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城门才勉强合上一半,曹军的铁骑就已经如狂风般杀到了眼前。那些精锐骑兵高举的火把,将城门处照得如同白昼,映照出守军那惊恐万状的面容。
区区几个城门守卒,连一点像样的防守准备都没有,又哪里挡得住这些如狼似虎的曹军精锐?他们甚至连武器都没来得及举起来,就被冲在最前的骑兵一刀给劈翻了。
曹军眨眼间就冲破了城门防线,势如破竹地杀入了城中。
铁蹄踏过之处,城内守军根本来不及组织有效抵抗,转眼间城门要道就被彻底攻占。
冲在最前的重骑兵已经杀到了内城街道之上,身后的大军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入,整座下邳城瞬间陷入了混乱之中。
见到这一幕,夏侯惇的眸中闪过一抹惊喜之色。
当即纵马冲入了下邳城中,继续朝着城中心的方向杀去,心中想着此战势必要一举生擒那关张二将。
下一瞬,其神色却突然剧变,瞳孔猛然收缩,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