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璟言纯粹为了转移陈清注意力。
刚和蒋夫人争执过,他没有心思,若不是怕她今夜失眠,他应该不会在这儿。
陈清的不安全感表现得太明显,蒋璟言忽略不了,只能先安抚。
客厅里光线明亮,陈清晃得睁不开眼,恰巧蒋璟言咬住不该咬的地方,她眯眼哼了一声。
男人从她胸前抬头,瞥见那双朦胧的眼,长发染了潮气,凌乱粘在额头,微张的唇如溺水之人喘息,他欺身而上,蛮横吻她。
无法辩驳,陈清总是不费吹灰之力撩起他的欲望,起初他万分克制,没觉得有多难,自从尝过滋味,无异于登天。
陈清从蒋璟言掌中逃脱不了,她哭腔,“我透不过气了。”
娇气的鼻音。
蒋璟言不得已停下,揉搓她鼻梁缓解,“体质太差,感冒多少天了还不好。”
“你体质好,腿瘸了还能打仗。”
他闷声笑,“咒我是吗。”
陈清偎在他与沙发的夹角,蜷紧身体,扎进他胸口。
这一夜,蒋璟言只顾着哄她。陈清一有心事就睡不安稳,本想把她精力耗尽,踏实度过今晚再说。
结果两人在沙发上熄火后,无论再怎么逗,她始终蔫蔫的,后半夜,蒋璟言忽然醒来,看到她双目无神盯着天花板,不知是梦魇还是清醒,他只得揽进怀里随时观察。
早晨醒来,陈清正睡得熟。
蒋璟言下床走到外面,连卓刚好打来电话,“黄老板那五人的家属找来了,萧公子问您下一步打算。”
“放了。”
他一惊,“蒋先生?”
“按我说的做,”男人嗓音沙哑,刻意压低声音,“得让华眉有机会出来。”
唐萧明这几日把黄老板他们‘招待’得很好,那会所里应有尽有,萧公子平日里得收敛,有了蒋璟言的吩咐,索性放开了,和他们一起玩。黄老板一开始还受得住,新鲜感上来,谁劝都不离开,自愿被‘圈禁’,可他没玩过唐萧明那么大的,从沉沦到现在,估计是精力严重受损,再不走,废在那儿了。
陈清睡到日上三竿,出卧室时,男人在锅边煎蛋,开放式厨房亮堂堂,他伫立其中,背对着。
“醒了?”他没回头。
“怎么不喊我。”
“你睡得口水拉丝,我逃了。”
陈清转头跑进卧室,拉开被子看枕头,除了褶皱,根本没有水痕。
她气恼出去。
蒋璟言端着盘子落座,无视她的怨念,“吃饭。”
“你不忙了?”
他没回复,慢条斯理喝汤,“下午排练结束,罗太太要回洲南,你和她一起。”
陈清缓缓坐直,不明白他的意思,“还回来吗。”
“今晚先不回来。”
“以后呢。”
他不说话了。
陈清没再继续追问,她清楚目前的局势,蒋夫人要捧卫音,蒋璟言要捧她,同一个场合下,得有人让出那一步,何况还掺合了一个严柏青,到时候,不知又要传出什么荒唐的故事。
下午,排练的场地从学校换到古镇。
陈清在学校大巴上昏昏欲睡,袁卉摆弄着手机,“一会儿要和协会的人联排,你不紧张吗?”
“曲目都熟了,紧张什么。”
“不紧张表演,紧张人际关系。”袁卉推她脑袋,“如果我哪句话说错了,你记得拉我一把。”
“我也得能拉住啊。”
“反正不能起冲突,我听人说,这次有协会要捧的新人,咱们学校的这些都是绿叶,谁知道会不会碰上一两个难搞的。”
陈清被吵得没法睡,起来含了颗薄荷糖。
她每次上台前都必须心无旁骛,完全沉浸在曲子里才行,协会来的是谁,她压根儿不感兴趣。
古镇还没对外开放,外表看上去与寻常的景点没什么两样,步入表演厅后,陈清明白为什么这次开幕式需要这么多人关注了。
每一处细节都独具匠心,灯影摇曳,流光溢彩。
袁卉啧啧称奇,“你说,这样的项目,中间能捞的油水肥不肥?”
陈清顿了顿,不予置评。陈家富起来,是因为做了承接建筑项目的中间商,陈家落败,也是同样的原因,这个话题对她来说,沉重又羞愧。
学校的人到齐了,联排的其余人却不见人影。
袁卉手机玩没电了,搁在更衣室门口的地板上充电,拉着陈清守在角落,“我不行了。”
“再等等。”
她揪着衣领扇风,“知道那些人谱大,没想到这么大,有一个小时了吧?”
陈清看时间,“一个半小时了。”
“妈的。”袁卉低声咒骂,“学生不是人啊?他们不来,空调也不给开,闷死了。”
“心静自然凉,冷静点儿。”
表演厅是下沉式,阴风阵阵,比外面要凉快许多,只是袁卉等得焦躁,汗黏在身上难受。
“我出去透透气。”她跑走。
还没两分钟,袁卉折返,慌里慌张,“严先生来了。”
陈清一顿,“来就来,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话音刚落,门口路过三四个人。
严柏青为首,身姿挺拔,与身边人谈笑。
陈清下意识望过去,和卫音正好对视。
她心咯噔,浅笑点头。
袁卉眼睛尖,挨近,“认识?”
“嗯。”
“我听见严先生在跟人介绍这个女生,什么来头?”
陈清心乱如麻,蒋夫人跟严柏青开了口,他不得不顺从,不过她没料到,两人再次见面会来得这么快。
蒋夫人认真了,且一定要捧红卫音,将她塞给蒋璟言了。
袁卉瞧陈清不说话,皱眉,“你和严先生闹掰了?”
“没有。”陈清心不在焉回答,又回神,“什么?”
“我提醒过你了吧?像他这样身份的男人,感情不能当真的,有新人笑,旧人只剩哭,你跟他分手的时候有没有捞一把?”
“别胡说了,我和严先生没什么的。”
袁卉欲言又止,视线落在她身后。
陈清回头。
严柏青负手立在走廊阴影里,“清儿,我有话跟你说,有时间吗?”
陈清直觉此时与他单独相处不是什么聪明举动。
袁卉不等她拒绝,一把推出门,“她有!”
陈清脚下踉跄,结结实实撞在男人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