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箐怔愣住了。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手渐渐放慢,盯着他看了好久。
自己隐藏了九年的秘密,被这个男人窥见了?!
九年前,当姐姐将纪诚哥介绍给她认识第一眼起,她便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
爱上了这个笑得温润如玉,举止谦谦有礼的男孩。
但从未想过要跟姐姐抢
那齐风为何会知晓?
难道,是她平日里表现在的太明显了?
不,不能被姐姐知道!
突然。
她满眼恐惧地推开这个看穿她秘密的男人。
甚是不由地连连后退几步,手指微微发颤地指着他:
“你,你胡说!”
结结巴巴且毫无说服力的话语,完全暴露了她的心虚。
想解释,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齐风冷睨着她,哂笑不语。
越是这般,白箐愈发心虚地遍体泛寒。
她不想被姐姐知道,怕姐姐生气。
亦怕纪诚哥因此为了姐姐远离自己,甚至躲着自己。
若不是知晓纪诚哥满心满眼只有姐姐。
她也不会将这个秘密埋在心底九年。
白箐深吸一口气,将心底的惊惶强压了下去。
她调整好情绪,狠狠瞪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男人:
“齐风,你休想在这里挑拨离间,我是不可能背叛我姐姐,你就不要妄想反侧我再帮你。”
“不过,你下次再次伤害纪诚哥。否则,就算姐姐维护你,我也不介意让你再次尝尝牢饭的滋味。”
齐风垂眸,视线落在自己的左臂上,他勾唇一笑:
“白箐,你真是蠢得可以。”
“你你”
白箐被一口气堵在胸口,喘不上来,只能双手死死攥成拳,恨不得将这个男人的嘴巴撕烂。
“放心,你们姐妹的事与我无关。”
齐风眼神晦暗莫测,声音透出一抹苦涩。
闻言,白箐这才眸光一亮,握拳的手松了松,却不屑一哼:
“识趣就好,这样你也能少一些麻烦。”
变向的威胁,齐风怎会听不出来。
若他在白薇面前拆穿了白箐。
届时白箐会怎样报复自己,可想而知。
“是啊”
他低声嗤笑,看向窗外:“不闻不问,便能少很多麻烦”
他的话并不多。
或者说,是他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见他这般半死不活的鬼样子,白箐亦是不想多瞧一眼,只觉得晦气。
还真是一个随便威胁,就失了男子气魄的懦夫。
她轻蔑地斜睨了他一眼,得意洋洋地扬起下颌离开了病房。
齐风依旧望着窗外,静静地听着她的脚步声远去,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
原来这个世界这么偏爱纪诚。
白箐离开病房后,站在冲刺着消毒水的走廊上好一阵呆,才缓缓清醒过来。
她捂着心口,呼吸急促。
刚才她是真的慌了。
可她一见到纪诚哥,便控制不住地想要对他好,帮他说话,更是见得不他受到半分委屈。
要不然,她也不会一次一次拿齐风出气。
姐姐和纪诚哥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只要她们都开心,她愿意隐藏自己祝福他们!
她调整好不能表里的情愫后,深吸一口气才踩着高跟往纪诚哥的病房走去。
想必这时。
姐姐定在喂纪诚哥吃饭吧。
另外一间病房内。
白薇看到纪诚虚弱的模样,眼中飞快掠过一抹怜悯。
但仅有的一抹怜悯之情,也被她压下。
她走到沙发上坐下,翘着腿,姿态慵懒。
“纪诚哥,你骗我?”
现在的纪诚哪有半点胃疼的样子,进来的时候连一个医生都没有。
白薇有些怒了。
但面上不显,只是语气稍冷了些罢了。
“薇薇,我骗你什么了?”
纪诚靠在床头,无辜地眨着眼看向鲜少对他发脾气的女人:“我不是听你的话,乖乖在病房等你回来吗?”
白薇闻言柳眉皱了皱,盯着他脸上的神情沉默了几秒,这才放缓语气:
“那箐箐为何告诉我说你胃痛?”
“这”
纪诚故作一怔,随即无奈的叹了口气,替白箐说好话:
“薇薇,箐箐她只是你也怪她了,要怪就怪我吧,她这么做也是为了给我出气,更是为了你这个姐姐打抱不平。”
“你要是心头有气,大可冲我发出来,可千万别去斥责箐箐了,今早你发火她都哭了。”
只要示弱,主动担下过错,再露出一副委屈巴巴地姿态。
便能平息白薇心头的怒气,更反会得到她的怜惜。
果然。
听着纪诚这番自责,还有对她妹妹的维护。
白薇心头的烦闷顿时被春风吹散,反倒留下一股暖气。
是啊。
纪诚一向不喜做出呷醋嫉妒的事来。
对她与她妹妹一向很温柔体贴。
每次箐箐闯了祸,他都会在一旁劝阻或者维护。
这让她很感动,也很欣慰。
至于她这个妹妹,性子确实刁蛮任性了点,会是她能做出的事。
她扬起温柔的笑,起身走至病床边坐下,愧疚道:
“对不起纪诚哥,刚刚是我思虑不周,不该怀疑你。”
纪诚握住她的手,笑得温润:
“没关系,我不怪你。你能来陪我吃饭,我已经很高兴了。”
经过他的提醒,白薇才想起纪诚半天还没吃任何食物。
她看向一旁的桌上早已送来的食物,便抽出自己的手,将纪诚体贴地扶下床。
“纪诚哥,我陪你吃饭。”
“好,我们一起吃。”
两人在病房内并肩而坐,有说有笑地一起吃着食物。
纪诚很懂得讨白薇的欢心。
随便三言两语,便能逗得白薇捂嘴娇笑。
笑声悦耳,丝毫没有平日里冷酷女霸总的姿态。
见状,纪诚的笑容更如三月阳春,耀眼灿烂,似能暖进人心窝里。
病房外。
白箐透过门缝看着两人温馨的互动,她的嘴角也抑制不住地上扬,是祝福中夹带着一丝不能被旁人察觉出的苦涩弧度。
呆呆看着片刻。
她孤独转身离去,选择不去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