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眼神空洞
“类似的话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简直就是屡教不改！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怎么说你的？”
兖国公恨铁不成钢，想起这个女儿就觉得自己有些上火。
再一扭头看到旁边跪在地上的仆人，都不用太费劲就能想到，只怕这不懂事的女儿又在外面干了什么事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整天就知道给国公府找麻烦！”
兖国公的烦躁一时之间直接表现在了面上，周围的仆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火气吓了一跳，跪了满地。
即便是在平时，舒文萱都不敢大声和眼国光说话，更别说现在了。
她膝盖一软，当即就跪在了地上。
一见到她这个表情，兖国公就觉得心下更加烦躁。
“我让你去做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舒文萱呼吸一滞，几乎不敢回答，半晌之后，她才犹犹豫豫的说了一句。
“已经……已经让人下去做了。相信没有多久……会有一点回复的……”
她声如蚊蚋，说话结结巴巴，语气里全是不确定，兖国公听了自然不满意。
“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如今正是三皇子的关键时候，如果他手上没有顾翎奕的兵权支持，不管干什么事情，后期都会很吃力的！”
“之前让你跟顾翎奕多来往，你把这件事情给办砸了。现在你要还不好好想办法，把他们两个的婚事搞砸，到时候你就准备好洗洗手，进将军府去做妾吧！”
舒文萱听到这句话，猛地闭上了眼睛。
兖国公见她这副表情，更是火气上涌。
“这件事情如今是有圣旨作保的，除非那个姓宋的自己提出想要悔婚，否则即便是我上本参奏，陛下也是不会收回成命的！”
讲到这里，他又瞪了舒文萱一眼。
“若是这些事情我能办成，我早就把你头发剃剃光，送出城去做姑子了！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过你的大小姐生活吗？”
但现在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他也只能又叮嘱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舒文萱院子里跪着的那些下人呼啦啦地跟着兖国公离开了。
既然已经走远，舒文萱这才像是浑身力气被抽干一般，一下就歪倒在了旁边。
她的眼神空洞，面色迷茫，只握着刻刀的手还一直不停机械的在旁边滑动，在地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刻痕。
“我的乖女儿，你这又是在干什么？！”
兖国公夫人于婉贞之前便听说兖国公回府就直冲自己女儿的院子里来了，当时她就知道要遭连忙紧赶慢赶的往这边跑，但还是慢了一步。
听到于夫人的声音，舒文萱也只是抬起眼，朝于夫人那边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只是突然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扭曲的笑容。
她嘴上在笑，但是眼睛里的眼泪却一下子滑了出来。
“母亲，你说好笑不好笑？我是不是就是一个笑话？”
于婉真心疼的不行，连忙两步冲上前去将人搂在怀里。
“怎么可能呢？我们文萱是这世界上顶好顶好的女孩子……不要瞎想，好吗？你父亲说的那些都是气话，气头上而已……”
“我想不明白，母亲。”
舒文萱的语气里面带着浓浓的哭腔，话语里也满是疑惑。
“当初父亲看好二皇子，觉得二皇子以后有出息，所以将我的亲事说给了二皇子……现在他觉得三皇子好，所以就毫不留情的将我之前的准夫家毁掉，丝毫都不管别人是怎么看我的！”
“他想要顾翎奕手里的兵权帮三皇子，为什么不自己去！他可是朝廷正二品的大官！”
她眼神空洞，转过头去看向于夫人的方向，仿佛是在求救，又仿佛只是透过于夫人在看着什么。
“母亲，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是怎么说我的？他们说我生来就克夫，如果不出家，将来也不可能嫁到什么好人家去。”
“他们还说我不知廉耻，明明已经出了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还不随着二皇子而去？”
讲到这里的时候，舒文萱几乎已经是在边哭边笑了。
“我只是跟他定了亲，我又没有嫁给他！为什么他死了以后我就不能嫁别人了？我还这么年轻……我只是不想我这一辈子在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我有什么错？”
“是我让父亲去对付二皇子吗？是我让父亲把我的婚事说给二皇子的吗！是我让顾林毅去跟宋思安求亲的吗？！”
“为什么明明什么都不是我的错，但是那些人却还是要指责我？！为什么父亲还是要骂我？”
越是说到后面，舒文萱的情绪就越加崩溃。
“当年他是这么要求大姐的，现在可以开始这么要求我了，只是大姐运气好，她能完成父亲交代他的事情，那我呢？！”
“顾翎奕喜欢什么人？难道我可以控制吗！我要是真的有这个能力的话，我早就进宫去控制皇帝，让他把他的皇位传给三皇子……”
后面的话被于夫人一把捂进了她的嘴里。
“娘知道……娘都知道！娘知道你心里苦，但是囡囡！这种话不能说啊！倘若被你父亲听见了……娘也保不下你呀！”
于夫人的眼泪也流了满脸。
“谁能保我？哈哈哈哈……即便是现在也没有人能保我了！”
舒文萱几近癫狂。
“顾翎奕现在满心满眼就是他那个未婚妻子，我派人送过去的东西，他连看都没看，就差点全部打回来了……爹自己也知道，他们两个的婚事有圣旨做吧。连他都做不到的事，他却妄想让我去做……”
“宋思安自打从浣衣局出来以后，她可就变得聪明太多了，跟如今叶家那个废物完全不是同一个档次的……母亲，你让我怎么下手呢？”
舒文萱浑身脱力，跪坐在地上，仿佛累极了一般，脸上还挂着泪痕，却哭得无声无息。
“我还能做什么呢？母亲……再过几日他们就要大婚了，父亲还说要是我破坏不了他们的婚事，就要我去做妾……”
她冷笑一声。
“只怕父亲想往将军府里塞妾室，顾翎奕也不会同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