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容后再议。”晁盖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退朝后,晁雄征单独留下,父子二人在御书房密谈许久。
最终,晁雄征快步走出,眼神中透着坚毅。
西夏退兵时的劫掠行径,彻底激怒了他。
他要报复,要让西夏付出代价!
兵锋,直指兴庆府!
延州府衙,薛嗣昌独坐书房,手中反复摩挲着一方砚台,眼神飘忽不定,思绪万千。
窗外寒风呼啸,卷起落叶沙沙作响,更添几分萧瑟。
侍女轻手轻脚地添上热茶,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整个书房仿佛一座孤岛,弥漫着清冷孤寂的气息。
薛嗣昌出身寒门,凭借过人的才智和精于算计的头脑,一步步爬到环庆路经略使的位置。
他深谙为官之道,审时度势,趋利避害,是他安身立命的准则。
靖康之变后,他投降西夏,被李乾顺委以重任。
金军南下,宋朝灭亡,西夏却趁火打劫,不断侵扰边境。
薛嗣昌看着桌上摊开的地图,目光落在兴庆府、横山等战略要地,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知道西夏兵力有限,长久下去必然不敌大梁,他必须找到一条出路,一条既能保全自身,又能获取最大利益的出路。
与西夏谈判!
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他唤来心腹,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人领命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薛嗣昌望着摇曳的烛光,他派去的人,将带着他的密信,前往西夏军营,联络西夏王爷,仁忠。
“王爷,大梁太子晁雄征,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薛嗣昌的密信上,这样写道。
仁忠斜倚在虎皮交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柄镶嵌宝石的匕首,目光锐利地盯着薛嗣昌,“环庆路经略使,如今的丧家之犬,你凭什么与本王谈条件?”
薛嗣昌强忍怒火,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语气,“王爷此言差矣,如今大梁兵锋正盛,西夏想要全身而退,在下愿助王爷一臂之力。至于条件,王爷觉得封王如何?” 薛嗣昌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帐中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帐外风声呼啸,如同野兽的低吼,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仁忠冷笑一声,将匕首猛地掷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封王?你一个降臣,也配?” 他起身走到薛嗣昌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本王可以给你荣华富贵,但王位,绝无可能!”
薛嗣昌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
“王爷,横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大梁军队想要跨越横山,并非易事。在下熟悉地形,可助王爷一臂之力,退守兴庆府,届时王爷许我一个王位,有何不可?” 他语气强硬了几分,试图与仁忠讨价还价。
双方僵持不下,帐内气氛紧张,仿佛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报……王爷,李乾顺和察哥将军兵马推进神速,已攻破数座城池!”
仁忠脸色一变,薛嗣昌
“王爷,如今形势危急,还请王爷三思。”薛嗣昌趁机再次劝说。
仁忠权衡利弊,最终咬了咬牙,“好!本王答应你,封你为王,但没有封地!”
薛嗣昌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多谢王爷成全!”
几日后,大梁军队在种师道、董平、武松等将领的率领下,与西夏军队展开激战。
西夏军队节节败退,最终大败而归。
仁忠二十万大军如潮水般退去,留下满目疮痍的战场。
薛嗣昌望着远去的西夏军队,心中五味杂陈。
他本想趁乱跟随西夏军队撤离,却发现追随他的寥寥无几。
他孤身一人站在山坡上,寒风凛冽,衣衫猎猎作响,像一只被遗弃的孤鸟。
他缓缓地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紧紧地攥在手中……
“难道,这就是我的结局?” 他喃喃自语,
凛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脸颊,德顺军城墙上,士兵们紧裹着厚厚的皮袄,依旧冻得瑟瑟发抖。
城内,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偶尔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更添几分萧瑟。
然而,与这肃杀景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大梁军队驻扎的营地。
篝火熊熊燃烧,驱散了寒意,烤肉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士兵们围坐在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欢声笑语不断。
“听说了吗?西夏那帮龟孙子被打得屁滚尿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士兵,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酒碗,唾沫星子四溅。
“可不是!仁忠那老贼,二十万大军啊,就这么灰溜溜地逃了!”另一个年轻士兵,脸上写满了崇拜,“咱们太子殿下,真是神了!”
“嘿嘿,这算啥?我可是听说,李乾顺那狗皇帝,都被咱们的人给宰了!”络腮胡子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真的假的?那西夏岂不是要完蛋了?”周围的士兵纷纷凑了过来,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西北。
西夏兵败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巨浪。
西夏军队内部,人心惶惶,军心涣散。
原本就士气低落的士兵们,此刻更是如同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便吓得魂飞魄散。
“逃吧!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李乾顺都死了,咱们还打个屁啊!”
“听说大梁太子晁雄征,杀人不眨眼,落到他手里,肯定没好下场!”
恐惧在蔓延,绝望在滋生。
西夏军队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逃窜。
他们丢盔弃甲,争先恐后地向兴庆府方向逃去,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与此同时,原本臣服于西夏的吐蕃诸部,纷纷调转枪头,向大梁表示归附。
他们派出使者,带着成箱的金银珠宝、成群的牛羊马匹,一路战战兢兢地赶往德顺军。
“大梁太子殿下,我们是被西夏逼迫的啊!”使者们跪倒在地,涕泪横流,拼命地磕头,“我们对大梁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他们心中充满了恐惧,生怕晁雄征一怒之下,将他们全部斩杀。
毕竟,西夏退兵时,为了补充军需,曾大肆洗劫沿途州府,无数百姓惨遭屠戮,家破人亡。
这些吐蕃诸部,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也是西夏的帮凶,难保晁雄征不会迁怒于他们。
被洗劫一空的州府,残垣断壁,焦土遍地。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令人作呕。
幸存下来的百姓,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空洞麻木,仿佛一群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
他们默默地收拾着残破的家园,
德顺军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
晁雄征端坐在帅位上,面沉似水,周身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
下方,众将肃然而立,大气都不敢喘。
“报!各营万夫长已在帐外等候!”一名亲兵快步走进来,单膝跪地禀报道。
晁雄征缓缓抬起头,深邃的目光扫过众人,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让他们进来……”
中军大帐内,烛火噼啪作响,将晁雄征的身影映照得格外高大威猛。
众万夫长鱼贯而入,沉重的脚步声落在光可鉴人的石板地上,更显肃穆。
他们身披铁甲,头盔在腰间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每个人都面色刚毅,眼神锐利,常年征战沙场,使得他们身上散发着一股铁血之气。
晁雄征端坐在虎皮大椅上,腰杆挺得笔直,如同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他目光扫视众人,威严的声音在大帐内回荡:“诸位,西夏劫掠我大梁百姓,此仇,不可不报!”
他语气森寒,如同来自地狱的寒风,让在场的将领们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知殿下欲攻何处?”种师道须发皆白,神情凝重地问道。
他虽也痛恨西夏的暴行,但作为老将,他更看重全局,粮草是否充足,敌军是否设伏,都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末将愿领兵直捣黄龙,踏平西夏!”董平第一个站出来,语气激昂,战意高昂。
武松、姚古也紧随其后,纷纷请战,恨不得立刻杀到西夏,将那些贼寇碎尸万段。
“殿下,末将以为,可突袭兴庆府!”董平抱拳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晁雄征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他要的就是这种雷霆之势!
“好!正合我意!”
种师道见状,眉头紧锁,担忧道:“殿下,兴庆府乃西夏都城,防守严密,殿下亲身犯险,恐有不妥。”
晁雄征摆了摆手,目光坚定,“种老将军不必多虑,我意已决!”他顿了顿,看向众将,“此战,我将亲率卢俊义部先行突袭兴庆府!种师道将军,你率五万兵马随后接应!”
他霍然起身,抽出腰间佩剑,剑锋直指兴庆府方向,“此战,目标擒拿李仁爱,灭亡西夏!”
众将齐声高呼:“末将遵命!”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云霄,仿佛要将整个延州都震动。
种师道看着意气风发的晁雄征,心中百感交集。
他知道,这位年轻的太子殿下,有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他要做的事情,谁也无法阻拦。
“殿下,末将愿随殿下同往!”种师道再次抱拳,语气坚定。
晁雄征点点头,环顾四周,为了尽快结束西北战事,也为了报复西夏,他必须亲自前往。
是夜,繁星点点,照亮了德顺军大营。
晁雄征站在地图前,卢俊义在一旁静候,等待着太子殿下的进一步指示。
“卢俊义,此战关系重大,务必小心谨慎……”
“殿下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不,你只需……”晁雄征压低声音,凑到卢俊义耳边,如此这般地吩咐着,说到最后,他
卢俊义听完,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殿下放心,属下明白!”
这时,营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亲兵的声音响起:“殿下,姚平仲和刘锜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