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笙在温城的这场艺术展，取名为【人生上上签】。
艺术经纪人el最近一直和她对接各种画展的细则事项，关于主题的确定，el曾经问过她：
“echo，你有一幅很出名的画作叫《下下签》，但你的展览名却叫上上签，为什么？”
那天已经是深夜，她们约在一个小酒馆，以较为轻松的氛围，一边聊天一边规划这次的展。
酒过三巡，江晴笙眼睫下敛，在昏昧灯光下投出一点阴影。
她的声音在清酒里蕴过，染上朦胧的故事感。
——“因为，下下签过后，我们终将会迎来人生的上上签。”
浑浑噩噩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她一直在向人生光明处飞奔。
回到温城策划本次画展时，江晴笙找了温大美术院的刘教授。
他名下有一家艺术工作室，是出了名的难进，招了一些温大美术院优秀的毕业生。
之前温大承办的那场美术展，江晴笙和她们并肩作战，共同完成。
如今自己重回故土的第一场展，她也想交给曾经的伙伴们。
刘教授的工作室专业能力一流，整个展厅内划分的每个区的墙绘都完美贴合江晴笙每期的作品。
初见雏形时，工作室的一位学姐喊江晴笙到现场验收过初步成果。
那天下了雨，江晴笙一身艺术气息满满的穿搭，裙摆飞扬，一身雨雾气化作迷人的仙气。
她收了伞放进门口的收纳筐，放眼望着偌大的艺术展厅。
她满意地笑了，“你们果然是跟我最有默契的人。”
学姐也跟着笑，将刚装定好的宣传册拿来给她过目。
“对了笙笙，有位自称是陈总助理的人联系过我们，说要赞助这场画展，我做了背调，觉得没问题，一会儿我把资料拿给你看看。”
“陈总？”江晴笙凝神思忖了下。
陈，岑。
总觉得怪怪的。
大致看了眼学姐递来的资料，是家做文创的小公司。
江晴笙兀自失笑，觉得自己太疑神疑鬼了。
像岑淮予那种重利的商人，分手三年，怎么可能还赞助自己的画展。
她将文件夹合上，还给学姐，当下拍板。
“没问题的，回头记得给陈总递一张邀请函，我刚回国，还没组建团队，这次辛苦你们多费心了。”
“结束后请大家吃大餐。”
学姐温柔地应声，“这么客气干嘛，都多少年的交情了。再说了，这些都是我们分内的工作。”
两人交谈到一半，刘教授带着另一位得意门生苏唯泽一块儿过来了。
当初承办美术院画展时，苏唯泽已经正式入职刘教授的工作室了。
因为美术展的筹备，他和江晴笙短暂相处过一段时间。
三年未见，苏唯泽微笑地看着她，和她打招呼。
“笙笙，好久不见。”
江晴笙拨给他一点笑容，“好久不见啊苏学长。”
苏唯泽食指轻推下架在鼻梁的银边眼镜，斯斯文文，声线始终温和。
“时间真快，之前一起共事的时候就觉得艺术行业就缺像你这样有灵气的女孩子，没想到现在就要筹办你的画展了，替你开心。”
他话语始终真诚，江晴笙也同样诚挚地回复：
“我们都会越来越好的。”
-
【人生上上签】开展当天，艺术园区内停满了车。
温城近来落雨频繁，但未作美的天公没有影响大家来看展的热情。
受邀的宾客是江晴笙在温大的恩师旧友，还有一些要好的家人朋友，剩下的都是自发购票而来。
今天来了不少人，江晴笙忙着招呼一些圈内的好友，让el领着章知雨等人去参观。
章知雨挽着江砚之的胳膊，温婉一笑，“不用，我们自己逛逛就好。”
江逾白则是跟在章正则身后，听见老爷子笑开了花般的赞美：
“咱家啊，笙笙最有出息了，真好。”
江逾白不爽，“外公，那我呢？”
“你啊。”外公顿了几秒，“你赚得挺多的。”
“这就没啦？”江逾白难以置信。
外公还是站在那幅《下下签》面前，凝神，专注地望着。
在江逾白断断续续的叫唤声中，他才分神，敷衍了他几句：
“你有一点比笙笙厉害，一把年纪了都没对象，单身时间比笙笙久多了。”
江逾白：“”
-
el带着经纪助理在展馆c区的尽头找到江晴笙。
助理说：“echo，陈总的助理来电，说陈总想买下你那幅《下下签》，你看？”
江晴笙并不惊讶，先前就有人通过各种渠道联系自己，都表达了想买画的意向。
但江晴笙拒绝了。
这幅画，她不想售卖。
并非不舍，只是觉得每段经历都是有意义的，即便是残败的坏记忆。
她不想否定自己的过去，因为那都是她的来时路。
江晴笙勾唇，“帮我拒了吧，这画不卖。可以问问陈总有什么其他喜欢的作品，我送他一幅。”
“好的。”
“对了。”江晴笙喊住了正欲离开的助理，“记得把今晚的餐厅信息发到陈总那儿，希望他能赏脸出席。”
“好的，我马上去联系。”
这场画展背后除了策划团队外，还有几家赞助商的支持，江晴笙预定了餐厅，想请大家吃个饭。
助理去而复返，报备最新消息：
“echo，陈总的助理说陈总今晚会赴约。”
江晴笙：“那太好了。”
这位神秘赞助商从未露过脸，el曾和她谈论过无数次。
实在是很好奇。
el说：“听说陈总是个年轻男性，会不会长得太丑了没法见人？”
江晴笙就会笑着反驳她：“el你不要总是以貌取人好不好！”
程思言一毕业后就进入一家国内知名时尚杂志社。
从小娇生惯养的程大小姐，一下子变成了在职场奋斗的打工人。
她忙得不可开交，不得不缺席了江晴笙首天的开展，说是等后面几天空了再来。
人虽然没来，但电话打来了。
程思言在电话里说：
“笙笙，你有没有空接受我们杂志社的专访？最近有个选题是关于现代艺术的，我一下就想到你了，拜托拜托，帮帮我吧。”
江晴笙毫不犹豫地应下了，“可以呀，你都亲自发话了，我哪敢拒绝。”
“太好了，笙宝，爱你。”程思言高效率地推来一个微信，“这位是负责为你做专访的lily，我们社新来的，后续就让她跟你沟通。”
“好。”
趁着电话，程思言又问了几句画展的情况，听到一切顺利后她也放下心来。
“对了，那位神秘的陈总，现身了吗？”
“没呢。”江晴笙笑着回，“今晚的庆功宴，他会来。”